们始终善良纯朴,无论这个世间怎样伤害,他们也没有偷盗没有抢劫,没有以伤害他人的方式生存。
人活一世,亲情是最大的羁绊,孩子就是全部的寄托,舐犊之情,人皆有之。
那李恪就想问一问了,如果殿中的臣工,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如果活奔乱跳的儿女,被制成人蜡,将心比心,会不会比那六家苦主更加冷静和忍耐?
庄子说:贩夫走卒,自古有之,有道之世,必以厚生为本,而止于贫贱。非贫不能安宁,非贱不能安身。
那么李恪不禁要问,我大唐的律法,我大唐的律法究竟是要使百姓更幸福还是要使他们更困苦?
作为受天子委派,饲牧百姓的官员,我们使命是要使这个国家更和谐,还是要使它更比前隋时还要惨烈?
是!李恪知道,在一个以民杀官的案件中,提到贩夫走卒之事,未免有些词不达意。
可他就是想引述一个道理,在处理一个案件时,我们这些当权者,能不能先放下手中的律法,走出公廨,到阶上去,去看一看百姓是怎么生活的,听一听他们口中那带着血色的声音。
“隋末,百姓为了争先起兵造反,那就是隋朝的官吏,从没有想过贩夫走卒的出路在哪里。”
“如果,我们不吸取隋朝的教训,是不是也要走隋朝的老路呢!”
李恪的这一番论调,可是对了魏征的脾气,老犟种举笏走了出来,附议吴王之言。
立良法于天下者,则天下治。陛下常言:治国以严,待民以宽,勿蹈覆辙,就是这个道理。
升斗小民,为何敢杀官啊!百姓为何景从者多,那就是因为这个事,不对!
李世民点点头:“吴王、侍中之言,有些道理!”
“太子,你怎么看?“
中阶的李承乾淡淡一笑。
“拱上为梁,拱下为柱,故力无穷!梁柱皆直,唯拱曲,曲直相间,故力无穷。”
世家、百姓,都是大唐的梁、拱,曲直得到,则江山永固。
律法冰冷,但人间有情。
法外尚且还要兼顾人情,更何况如此人间惨剧。
王汾之死,乃是死于天理,他全家罹难,也是取死有道。
至于说,因此事受累的官宦之家,他就两个字,活该!
魏征、杨师道的府邸,也在其中,为何他们的府邸,没有遭到袭扰,秋毫无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