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层中滚滚穿行,淹没了其它一切嘈杂音,所有的背景音归于虚无,只剩下自然界的雷声、风声和雨声。
巨幕再度缓缓拉开。
岑冬生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迎面而来的是淋漓的水汽,像浪潮拍打在他脸上。
他抹了把脸,指尖传来清晰而真实的雨水反馈,湿漉漉的阴冷顺着衣服往里头流,渗入骨髓。
这就是鬼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他们从封闭的学校宿舍,来到了一个暴风雨之夜。
附近环境看样子是一片小树林,丛生的灌木和藤蔓,在朦胧的雨幕中影影绰绰。
远处能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他正穿着黑色雨衣,拿着铁楸,一下又一下地铲起泥土。
他的脚边是大号手电筒,没有关上。
雪白的光柱照亮了黝黑的泥土地面,和躺在浅坑中的年轻女性赤裸的尸体,她的头颅深深地凹陷下去,面部有着巨大的创口,却仍能看出死去时的痛苦。
又是一道电光闪过,映照出男人的面容,他的神情在恐惧、紧张与狰狞中不断变幻。
岑冬生是个合格的观众,所以他一直都只是看着。
不过,他很快注意到旁边的女孩,她正低着脑袋,一手紧紧抓着另一边的手臂,一言不发,纤瘦的身躯却在微微颤抖。
不知道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夜雨,还是由于亲眼目睹却无能为力,发生在遥远过去的悲剧。
铺天盖地的滂沱雨水打湿了她的长发,让原本就杂乱的头发变得更像水草了。
不知为何,这一幕让岑冬生联想到了被人抛弃在纸箱里的流浪狗这孩子看着怪可怜的。
他叹了口气,脱下身上有些破烂的外套,盖在了伊清颜的脑袋上。
不论是鬼屋中突变的环境,还是导致鬼怪诞生的种种悲剧,看久了,他早已习惯。
可对于现在还是个普通女高中生的伊清颜来说,答案显然并非如此。
“谢,谢谢哥”
她抓紧了身上的衣服,小声说。
“不用谢。”
——但她迟早会的。
不止会习惯悲剧,她还会用自己的方式贯彻信念,亲手去改变,亲手去扭转,以及
亲手去制造。
但至少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还是没必要太苛刻。
“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