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冬生还是忍不住会去思考:如果我真的因为那位魔童失去了重要的人,这一刻的他会被仇恨驱使吗?
还是说,反而会因为恐惧和绝望,懦弱到什么都做不到?
越是这样想,他心中就越是有种空虚感。
因为他知道,这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人,因为咒禁师们的残忍与任性而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甚至是曾经拥有过的一切——
属于弱者们的悲痛和愤怒的呐喊,被淹没在汹涌的时代浪潮里。
就比如刚才在地下室里看到的那个男人,他就是靠家人的牺牲才活下来的。
当对方抓住自己的手臂时,岑冬生看到的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里面仿佛有闷火在燃烧。
这样眼神有种熟悉感,在流浪期间,岑冬生曾不止一次在身边人眼中见到过。
他们和自己一样是“阴兵过境”的受害者;而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们往往是一家人中侥幸活下来的那个。
这样的人根本体会不到幸福,噩梦将萦绕他们一生,心中伤疤始终血淋淋,难以痊愈;这种折磨让他们逐渐成了麻木的行尸走肉。
想来,诸如魔童之流的邪术师,他们亲手造成过的悲剧绝不止这一件两件,莲花镇上惨死的人们,不过是其中一例。
但就因为他是精英级别的咒禁师,所以对于普通人而言,连报仇都成了奢望;而有实力对付他的人,又往往会忌惮于他背后的势力。
“你能冷静下来就好。”
冯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转过身对其他队友说道:
“我们已经汇报这边的情况了。只要总局那边来人,就能逮住这个混蛋。到时候,他一定会受到惩罚。”
受到惩罚吗?
他默默想道。
这种邪术师,百死不足以偿还其罪孽。
但由于他的身份很有价值,总局那边更有可能是将他作为筹码。
这听上去对受害者很不公平,可若是除统治局以外的人来处理,恐怕连抓住魔童的可能性都没有。
所有人保持静默,用符咒掩去身形。
那个人骑着摩托靠近。
他将车停在入口,慢悠悠往里面走,最近距离队伍不到三十米。
资料上没有记录他的灵觉如何,队员们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看着他走过跟前
“只是路过吗”
“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