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也不见花盆绿植的点缀。
整个客厅呈现出一种异常整洁的状态,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彻底的洗劫,所有个人物品都被一扫而空,又或者,这里刚刚完成了装修,除了地板之外,一切尚未布置。
李维陨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种不同寻常的空旷与疏离,毫无生活的气息。
如果仅仅是这样,李维陨还觉得周肆是一个极简主义者,但随着他步入室内,他看到了,也听到了。
随着微风吹入室内,它带起了那些照片。
对,那些照片。
它们贴在墙壁上,被丝线挂在天花板上,它们密密麻麻,到处都是,仿佛是一处前卫且诡异的画展,某种难以理解的艺术装置。
李维陨放下手提箱,好奇地走上前去,一幅幅过往的画面在他眼前呈现。
阴郁的街道、燃烧的化身躯壳、癫狂的病患、涂满鲜血的墙壁、犹如蛇群般纠缠在一起的线缆、布满血丝的眼瞳
数不清的照片交叠在了一起,如同一场怪诞的幻灯片,奇异的蒙太奇。
李维陨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记得这些照片,这正是这三年来,自己与周肆一同破案中拍下的线索与证据。
无数的照片、无数的回忆、无数的苦痛与折磨。
它们随风而动,彼此轻轻地刮擦,发出与雨水相似的响声。
哗啦啦——
李维陨缓缓地转过头,在这繁杂的声响中,他注意到客厅中央的位置上,正放着一张坐垫。
他幻想着。
每当夜幕降临时、微风吹动这些照片时、思绪沉寂犹如一潭死水时、周肆跪坐在坐垫上,紧闭双眼
阮琳芮走了过来,她对于客厅里的一切同样感到惊讶,但也仅仅是惊讶而已。
她脱下厚重的外套,露出了黑色的背心,拿起放在客厅中央的坐垫,丢在墙边,一屁股坐了下去,耐心地等待着周肆的淋浴。
“这里根本不像是人生活的地方,”李维陨深呼吸,向阮琳芮开口道,“更像是”
“更像是一个奇怪的仪式场所?”
阮琳芮抢先道,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阮琳芮曾和李维陨有同样的想法。
李维陨犹豫了片刻,继续发问道,“请问,曾经的周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阮琳芮想了想,回答道,“幽默风趣,善良正直一个世俗意义下的好人、合格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