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痛感从李维陨的左肩弥漫,像是有根须在伤口里生长,汲取着自己的血与肉。
李维陨的呼吸不由地急促了起来,失血的恐慌触发了他的生物体强化,个人情绪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无比清醒的头脑。
“上方射击的子弹,凑巧命中了我,”李维陨冷静地分析着,“它应该是射断了我的锁骨,也有可能没入我的胸腔。”
“这位置可不好包扎啊保持呼吸,李组长。”周肆从李维陨的身上取下药剂,照着他的胳膊便来了一针。
随着药剂的注入,萦绕在脑海间的痛意削弱了几分,李维陨右手紧紧地捂住伤口,进行止血,左手忍痛拿起电磁手枪。
四面八方的阴影里再次传来那尖锐的沙沙声,像是有锋利的钢铁在地面上拖拽着,溅起一片片的火花。
周肆搀扶着李维陨,每次迈步他都能感受到李维陨身上传来的颤抖,他的脸庞紧绷着,痛苦的呻吟声在牙齿间徘徊。
“为什么呢?周医生。”
李维陨喘着粗气,头脑清醒道,“裴冬明明已经成功升格了,羽化技术的成功性已经被验证,为什么他们还要继续追捕你呢?”
“是啊,真他妈搞不懂,这帮神经病到底在想些什么。”
周肆低声咒骂道,“难道说,他们不认为裴冬那种程度的升格算是成功吗?还是说,他们觉得目前的羽化技术仍不够完美,需要更多的测试数据吗?”
线索彼此矛盾交错,令整个案子变得越发扑朔迷离。
某个恍然的瞬间,周肆猜测道,“除了羽化技术外,他们难道还有别的目的,并且这个目的与我有关吗?”
周肆仔细审视了一遍自己的过往经历,他实在想不出,自己除了第一人这一身份外,还有什么好值得追逐的。
“不清楚实在是搞不懂了。”
李维陨的抱怨忽然终止,他艰难地抬起枪口,朝着另一处的阴影射击,只见黑暗里迸发出了一串火花,随即钢铁之躯重重倒地的轰鸣传了回来。
“别说话了,李组长,”周肆一边安抚着,一边说道,“试着稀释自我的存在,把自己视作一个旁观者。”
“稀释自我?旁观者?”李维陨反问道,“这就是所谓的精神训练吗?”
“算是吧,一种回避痛苦的手段,当你不再是你时,你所承担的痛苦,也变得烟消云散了。”
“这听起来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