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君扯下布条,紧紧地系在大臂处,简单地止血后,皮肤逐渐变得苍白,滴答声响个不停。
可能是失血,可能是事态的强烈冲击,山君眨了眨眼,头脑一阵恍惚,一股股陌生的感觉涌现,如同尖刀一般切割着他的神经。
尖锐、喧闹、刺耳、邪异、可憎
山君用种种词汇去形容这种陌生的感觉,直至在记忆的深处,寻回了它的名字。
死亡。
知晓了它的真名,山君的眼瞳微微紧缩,体内的血也随之冷了起来,极低的温度几乎要钻进骨子里,像是长满了锈迹般,锁死了关节的活动,令他的步伐变得僵硬、软弱。
是监察局连续的爆破?还是霖将那恐怖的风势,又或许是世界正走向毁灭,大船悲鸣着摇晃了起来,连带着漫长的走廊也开始大幅度地倾斜。
山君在走廊里横冲直撞,像个迷路无助的孩子,恐慌与不安如炸弹般,在他的心底引爆,灼烧着五脏六腑。
他的身子不由地颤抖了起来。
“我我这是怎么了?”
山君试着让自己的身体安静下来,可震颤仍不停歇。
自己这是感到恐惧了吗?这种情绪甚至强烈到,自己居然做出了如此可笑的反应这不应该啊。
山君是一位军人,一位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军人,哪怕曾被压倒在废墟之下,他仍凭借着坚韧的意志,操控着武装化身完成了对敌人的反攻,即便自己浑身鲜血淋漓,被压断了双脚。
无论如何,山君都不应当是一个会感到恐惧,乃至会怕到发抖的人,但残酷事实正摆在他的眼前,高调宣布山君的懦弱。
山君怕了。
曾经,山君确实是一位铁血的军人,但正如周肆所言那样,山君躲在化身躯壳之后太久了,久到他曾经引以为傲的精神与意志都已锈迹斑斑,只要稍稍用力,便可以轻易推倒。
“山君!”
呼喊声从身后传来,山君紧张地回过头,只见霍道川从阴影中快步靠近了过来,他一把搀扶起受伤的山君,两人加快了步伐,向着走廊的另一端撤离。
霍道川带来坏消息,“监察局派遣了大量的武装化身,各处都在激烈地交火。”
山君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一旦被恐惧占据了理智,死期也将近在咫尺。
“我们得离开这,”山君反复地深呼吸,“去船尾,那里有逃生的小艇。”
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