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新东讲述起了整个事件的过程,具体的情况与周肆猜想的大差不差,只是在仔细聆听的同时,周肆的心底也莫名地翻滚起了一阵混沌的思绪。
“也就是说,524草案并不是出自于什么正义之举吗?”
周肆倍感失望道,“仅仅是公司之间彼此攻伐的工具罢了。”
对此葛新东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只是悲凉地笑着。
笑声解释了很多事。
周肆一直相信,每个人儿时都会有极为朴素的正恶观,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正义总是高高在上,邪恶也终将归于尘土。
但随着年岁的成长,有那么一个瞬间里,周肆悲哀地意识到,自己的正恶观是如此幼稚。
就像人们常说的那样,小子才讲对错,大人只谈利弊。
于是,周肆的世界观产生了严重的畸变,他无法说服自己,让自己抛弃正义与否,变成了一个只谈利弊的人,但周肆又做不到,接纳一个这般残酷真实的世界。
在疗养院里,周肆曾和许多医生聊过,他们就常说,很多人的心理疾病便是源自于这种矛盾冲突之中。
他们无力改变这个世界,又无法说服自己,去接纳这样的世界,那么便只能毁灭自我。
这种离奇的矛盾感折磨了周肆很长时间,直到遇到了阮琳芮,那时两人还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只是在一次深夜对弈中,阮琳芮随意地提了那么一嘴。
“这个世界很大,什么样的人都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也许周肆要接纳的不是这个纷乱复杂的世界,而是接纳复杂的自己。
可令人伤脑筋的是,人们似乎总能轻易地接纳他人、爱上他人,却很难放过自己、爱上自己。
斥候化身像雕塑一般伫立着,它没有表情,也没有眼神,就像一张空白的面具,将周肆的所有情绪都藏在了冰冷的金属之下。
葛新东继续讲述着,“大概的过程就是这样,原本我们没打算袭击石堡的,这一计划是霍道川提出的。”
“但你们还是同意了。”
周肆的声音冷漠,听不出悲喜。
“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翠夫人、霍道川,都只是那些大人物的棋子罢了。”
葛新东想起自己那位飞机失事死去的领导,他补充道,“也许那些大人物们,也只是其他人的棋子呢?”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大鱼吃小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