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是王多儿祖父的兄弟家的一个读书人。之前几年总听说他仿佛要考秀才了。后来秀才的事情却不了了之,那个不了了之的秀才拿不知道从哪里读书得到的道理,弯弯绕绕解释了一通为什么王多儿的地应该是他的地。
“有时间不要在家里躺着,要多努力在外面做活儿,你一个大男人,有这么一大把力气,眼下不努力以后老了怎么办呢?”
王多儿没接茬,心里仿佛生了一股子邪火:努力努力,再努力开出一亩地,再给别人占去。
今年夏天,乌江闷热得吓人。王多儿到附近几个村子问了问,所有人都懒懒的,没地方要用短工,药铺的冒蘅冒姑娘送了王多儿一小袋米,然而夏天到了,吃什么都没有胃口,王多儿于是想起关帝庙前面偶尔会放些供果,于是便趁着天不亮想去庙里偷一些。
然而就在那东方微微透着白的时分,在那暗影笼罩的关帝庙里面,王多儿瞧见一道黑影在晨雾里像是一道坠儿一般晃动着。
“然后呢,你就发现那具尸体了?”李平阳的剑抵在王多儿脖子上,她脸上蒙着黑纱,有点不耐烦地打断了王多儿对血腥场面的过度复述,“说重点,那个人到底是谁?”
王多儿吓得两股战战,欲哭无泪地举着双手:“大侠,大侠我真不知道啊!那人脑袋都没了,脖子上碗口大的疤,也就能看出是个汉子,其他的我能看出个吊来啊!”
李平阳在面罩下不耐烦地撇撇嘴:“一句有用的没有,听你讲了半天什么劳什子的血泪史我问你,那人据说是个武将打扮?”
“武将不武将的看不出来,倒是身上确实穿着甲!衣服挺好的,我看着反正不像是百姓穿的,确实应该是个当官的。”眼下被剑逼迫着,王多儿自然有一句没一句全都交代清楚了,“这么想起来,应该是个武将不错!”
“你报官之后官府就来人把地方封住了?”
“没,一开始就来了俩胥吏老爷和丁老头那个仵作,带着小徒弟过来把尸体抬走了,这杀人的事情虽然不常见也不是没有,一开始也就是街头巷尾传那人死得惨,场面吓人极了。倒是隔了好几天,县衙忽然来人就把庙封了起来,大约七八天前那几个官爷就来了,据说是长安来的金吾卫,我心里也犯嘀咕呢。”
李平阳停了一会儿:“对了,你在这里听没听过一个东西叫‘美人骨’?”
王多儿一脸茫然,手贴着褂子挠了挠:“那是啥东西?”
李平阳目光一转,收剑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