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多的是侠义,在这么一个“万里不见白刃,多是老瘦书生”的当下,她更是有着十足的自信和底气去践行对张峒道的义气。
“我可不能让他不明不白地中了圈套,吃了人肉,成了这些人的帮凶同伙!”她嘀咕了一句,转头看向杜夫人,“夫人,人死不能复生,万望保重身体——我已知各中缘由,必当将此等恶行昭于白日之下!”
杜夫人闻言点点头,蜷缩在床榻之上用额头使劲撞了撞:“多谢义士相助,万事有劳阁下。”
时间紧迫,容不得分辨,李平阳匆匆告别了杜夫人,从高墙跳出杜家,耳朵里听着后厅报菜名的动静,眼下宴席正是热闹的时候,宾客相互拜贺,后厨的热气从墙外都能看到,一片蒙蒙滚着热气的白雾缥缈在后厨的地方。
——粉妆玉骨汤是今晚的压轴大菜,此刻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李平阳捏了捏拳头,时间紧迫已经容不得分辨,此刻要是她再不去阻止,想来张峒道肯定是要被迫做齐桓公了。
“要是一般来说,此刻进去掀桌子大约就可以了只不过只是掀桌子,也未免太无聊了些。而且就是把人肉找出来,那么其他菜人现在何处又未免要成为悬案,眼下要紧的是不能引起杜旭的忌惮。”李平阳眼珠子一转,不由得贼兮兮笑了起来。
“哎呀,这天下可再没有必菟丝花似的小弃妇更叫人生不出怀疑的身份了。”
张峒道虽以伤为托词拒了几杯酒,到底还是被灌了三五口。这江南的酒看着清冽,吃起来倒是辛辣呛鼻,只不过浅浅的几盏,便吃得人身上困乏。
陆载不善饮酒,又是个白面书生,旁人倒是不怎么留心他。他看顾着张峒道的酒杯,见他脸上微微泛出驼红,便夺下酒壶,偷偷换了白水:“大人,不可再饮。”
张峒道本就不好酒,加上烈酒气味刺鼻,吃着也不大习惯:“杜家那两位少爷有意要灌醉我,期间肯定有些计划,我且想要看看他们在作何打算。”
“无论他们作何打算,大人重伤未愈,也不该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陆载叹了一口气,“大人,这场亲事办得如此招摇喜庆,在下总觉有些不安。”
张峒道的目光扫过面前热闹而欢快的杜、盛两家宾客:“太像嫁娶了,这些亲眷脸上无一人有悲哀之色,纵使是阴亲,也不该欢喜到这样的程度。”
就在陆载打算接话的时刻,忽然一声柔软中带着些颤抖的女声从门口传来:“大人!张大人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