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气,语气里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揶揄。李平阳本来演着瑟瑟发抖的小姑娘演得多少像那么回事,看到那眼神却在烦闷里生出些疑惑:这黄貉坐在末席,照道理就是乡野匹夫也不该如此嚣张。这样大声地对着张峒道说话,比起打招呼反而像是挑衅一样,如此没有眼力见的家伙也能来参加这场筵席?
张峒道反应比起平时稍显迟钝,他只是盯着黄貉观察片刻,随即便无趣地转开视线,抱拳与杜旭打了个招呼:“杜老爷,在下的书手打扰了筵席,本官且替她向诸位道歉,还望各位贵客不要介意。”
虽然说是道歉,张峒道的态度却带着点嚣张跋扈,这官爷的架子摆了十成十,脸上那表情就差直接明着写“我这就当给了个台阶,你们不要不知好歹”。李平阳觉得有点好奇,平日里见张峒道只觉得他规训严谨,大约是三两薄酒下肚,他反而倒是显出些五陵年少出生世家大族的纨绔气息。
这种气息虽然总有些蛮横,但是李平阳其实并不算讨厌,甚至还很是熟悉。尤其是想到倘若这时候张峒道喝醉了让杜旭给他脱靴子,那就更好玩了。
见张峒道这副模样都摆了出来,杜旭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拱手回礼:“张大人哪里的话?来者是客,既然许夫人来此,草民身为主家自然应当好好款待。来人,为许夫人安排一个位置,另外将饭食准备一份快些送来。”
李平阳眼睛眨了眨,忽然一把拽住张峒道的胳膊,紧紧搂在怀里:“不用了杜老爷!我,民女就坐在张大人身边就好!”
这一下身边看热闹的人堆里不由得窸窸窣窣生出些哗然的嬉笑,连张峒道也有些意外地望向李平阳,他本来大约是想要推开抱着胳膊的妇人,却在两人对视的一瞬间意识到些什么,另一只本打算推开她的手只是在鬓角拂过:“知你怕生胆小,却不知竟然到了这般程度。”说着,他端着笑转身略带歉意地望向杜旭,“杜老爷,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见笑。劳烦您为许夫人安排一个席位在本官身边吧。”
两个侍女拿着一张暗红色略显破旧的坐垫放在案几边上,颇有些歉意地解释:“真是不好意思,夫人。本来应当在坐垫上铺上喜布,但是喜布是按照座次定制,一时半会变不出全新的,夫人就请先将就。”
李平阳答应了一声,扶着裙摆在张峒道身边坐下,隔着他跟陆载打了个招呼。
八位穿着艳丽、姿容明媚的舞女正在曼妙地舞蹈,那是江南地区最近十分流行的一支舞曲“隐者入山曲”,其中七人扮演隐士,怀抱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