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锃亮,但此刻顾怀显然是想把它磨得再亮一些...至少可以平静心情。
这样的动作倒是让想要冷笑出声的吏员怔了怔,然后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关于顾怀的身份,他们是知晓一二的,知道是算学出众,所以才被某位官员推荐进这件事情,不过那位官员显然地位不高,不然也不会让自家子侄掺和进这种破事。
所以所有人都觉得实在用不着对顾怀热络,连基本的结交兴趣也没有,但看眼下顾怀莫名其妙地磨刀霍霍,也就连对刚才那番对话的冷嘲热讽的兴趣也没了。
诡异的安静里,马车便开始转向,驶离了宽敞热闹的官道,一头扎进了苏水旁的小道。
仓山是在江南不多见的连绵山脉,山脚下也有许多村庄,正值秋收前际,马车车窗外的景色也就比起官道更加鲜活青葱。
偶尔能看见有老农从田间好奇抬头打量着这一行匆匆路过的甲士,还有不安的行人赶紧避让,但随着进入仓山地势变高,车队四周的田野便变成了夹道相迎的高树,树叶还未变得枯黄,却已经有了某种秋日的肃杀之意。
随着景色变得单调,原本马车里谈兴颇高的吏员们也安静下来,而李易显然也把那天顾怀的话听了进去,还派了几骑往前探路,又平静地行走了一天后,才算是到了真正的山道口,看着那遮天蔽日的密林,还有密林外一条蜿蜒入内的小路,马车里的几人眉眼处也显露出了些不安。
大概是意识到顾怀和那些吏员并不一样,这几天李易倒是常来寻顾怀聊天,骑着马跟在马车一侧,顾怀掀开窗户便能正好与他平齐,轻交自然不会言深,但也多少知道了李易的一些信息。
苏州本地人,军户,从生下来就知道自己要当兵,得益于当年他爹在那场连江南地方府兵都拉到北方上战场的大战里砍死了个辽人,当兵的起点比一般军户高了点--不过也就是能在城门当个队正的高度。
大魏的户籍制度定自开国,简而言之就是你爹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老子当兵儿子就当兵,老子种田儿子就种田,细分下来还有各种职业,比如医户匠户...什么你要说你不会看病?没事开个药毒不死人就算你过关了。
至于说当兵就更简单,不会打仗?发把武器上了战场只要没死活下来就自然知道该怎么打。
大魏开国百余年,户籍制度到了如今也算是名存实亡,只有军户依然不能脱籍,顾怀捡到的那份路引就是民户,自由度就大了太多,无论是种田经商还是读书做官,甚至来当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