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姑爷,先不说两浙现在打得热火朝天,就说从此地运到两浙,走水路最快也得半个来月,就算蚕丝入了库,哪儿还有时间纺出来?”
另一个掌柜也出声道:“而且还有个问题,朝贡一事上压的钱太多了,如果再支出这么大一笔工钱,在朝贡的钱下来之前,李家的生意都运转不开...姑爷应该懂我的意思。”
顾怀点点头:“没有流动资金了么...我明白了。”
能把这种只要入行都懂的事情解释到这种地步,已经算是很尊重顾怀身上的所谓姑爷身份了,在座的都是与李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亲信掌柜,自然也不用顾忌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李家这些日子以来面临的最大困境,算是彻底被搬到了台面上。
招不到绣娘,朝贡的时间越来越近,资金无法回笼,其他两家甚至一些小商贾都在赶着落井下石...抽调、赶工都补不上交货的窟窿,这才是没办法向朝廷交代的事情。
而且这可是朝贡,可不仅仅是一笔生意,生意场上失信无非赔了信誉和定金,但要是在大魏大辽的岁贡上出了差错,朝廷那边只要追责,整个李家顷刻间就要家破人亡--也就难怪整个李府的上空都笼罩着一层乌云了。
雨仍然在下,顾怀沉默片刻,把众人的神情都收在眼底,阴郁、困顿、绝望...这些处在李家生意链最上层的掌柜们,已经没了心气。
他站起身子:“...我明白了,总之,李家不会放弃朝贡的消息,依然要放出去,同时继续雇佣绣娘,如果实在不够,我会再想办法。”
掌柜们也随之站起来:“姑爷,什么办法?”
“既然自己没法解决,那就看看能不能寻到外界的助力,”顾怀笑了笑,“苏州还有其余几家做丝织的,其中与李家同为皇商的还是世交,如此紧要关头,说不定他们会愿意出手相助呢?毕竟他们没那么多份额嘛,招那么多绣娘也没什么用。”
掌柜们的绝望更深了一层。
雨声越来越大,闺房里,靠着枕头的李明珠望着窗外的雨幕,好像能看到隔壁院子正在和掌柜们商议事情的顾怀。
这里是闺房,她不能下床,只好让顾怀出面去处理这些事情,两人的关系在之前的谈话后有了些破冰的感觉,正如顾怀所说,无论是如何的阴差阳错,他们现在终究是成婚了的一家人,这些事情,便也成了他的事情。
虽然很想听见那边院子的动静,但传进闺房的只有雨声,丫环进了房间,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