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当成了死人。
谁会和死人说话?谁会和死人谈生意?
犹如热刀入油,锋利的刀锋破开皮肤,在骨肉间遇见了些压力,血水从那道极细微的伤口涌出,顾怀猛地一拉右臂,刀锋在钱森文的脖颈上带出一道令人牙酸的声音,那是金属与颈骨摩擦产生的异响。
砍了这么多头,他终于也熟练了很多。
无头的尸体止住了挣扎,一旁倒在地上的小妾身下已经吓出了一摊水迹,顾怀看都没看她一眼,收回踩住钱森文身体的脚,那双露在面罩外的眼睛里露出些许轻松满意的意味。
果然寻仇就该这样,雨夜提刀上门,见面就把你脑袋砍下来,玩什么他娘的商战?要什么家破人亡?就算这事看起来再冒险再不合适,在这一秒也为这种过去的故事画上了句点。
他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总觉得这个场面应该说点什么,比如“我们的账清了”或者“杀你者某某”之类的话,才像那种武侠故事里快意恩仇该有的收场,可又觉得这么做有点蠢,最后还是轻轻一耸肩转身出了门。
门外的王五还在和两个护院厮杀,能看出来他平时总说自己武艺超群还真不是在吹嘘,虽然不能短时间就把这两个也习过武的护院宰了,但以一敌二他还占上风,估计朴刀见血也就是个时间问题。
但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其他院落的注意,灯火已经亮了起来,说不定很快就有人敲锣打鼓地喊捉贼人,顾怀上前一步,言简意赅:
“走。”
王五一刀劈退了手拿铁棍的护院,退到院墙边上,正想说点什么场面话,却被顾怀一巴掌拍了回去,两个护院对视一眼,一人继续追了上来一人则是进暖阁查看情况,而准备紧随王五翻上院墙的护卫还没站稳,便被蹲在上头的王五一刀劈倒回去。
片刻之后,两道身影已经消失在院墙上,而从暖阁内出来的护院脸色阴沉,和地上的兄弟对视一眼,一同沉默下来。
这次怕是逃不过问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