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忌惮之心未免可笑,但想必谁也不会喜欢身边出现一个无论如何都无法看透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朋友--有些夜里赵轩半夜醒过来,总觉得一切都有点不真实,好像自从顾怀站在他身后开始,一切都变得那么顺利。
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顾怀选择的是另一个人,如今举步维艰步步受挫的就是他?
他还能这么诚实地问出来,已经很难得了。
大概是听出来赵轩语气里那些隐藏极深的情绪,顾怀半开玩笑:“生孩子?”
赵轩顿了顿,笑起来:“嗯...这个你应该确实不会。”
他又继续说道:“不过这次太出风头也不是好事,如果不出意外,我爹那边,很快又要有旨意下来了,内容无非是让太子出东宫,收回我手里的兵权,清理一遍两浙我的安排之类,如果他胆子再大一点,让太子暂时监国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顾怀揉了揉眉心:“没完了不是?你爹还真喜欢玩平衡那一套...也就是说接下来这段日子就得夹着尾巴做人?”
赵轩点了点头。
“以我们现在的交情,你跟我交个底,”顾怀看着他,“如果你爹真的腿一蹬--那么太子和你之间,他到底会选谁?所谓的夺嫡,到时候会不会演变成最坏的情况?”
赵轩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我真的不知道。”
他自以为现在已经很能猜对龙椅上那个父皇的心思了,但始终猜不透他到底会怎么选,自从许多年前他拥有了和太子一样出阁读书受大学士教导的待遇后,在母妃还在激动地抱着他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的父皇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看过宫里的宦官养蛐蛐,也看过他们把蛐蛐放在一个碗里斗着玩,那些蛐蛐浑然忘记了在泥草之间跳跃时候的生活,也不知道碗的外面有人正有人在挑拨观望,只会用尽全部力气朝对面的蛐蛐扑过去。
他感觉自己就是那只蛐蛐,自己的皇兄也是,只不过个头会大一些,他们被选出来,在碗里互相扑杀,只不过是为了取悦所有人。
皇位需要有人继承,百官需要分化,而父皇需要两个儿子为那个皇位争夺得头破血流,却永远只能离那个皇位几步远。
这样的人,不可能会表现出更喜欢哪只蛐蛐,也不可能会让蛐蛐猜到今晚哪一只会被丢进野地里自生自灭。
赵轩突然感觉之前做了那么多事的喜悦一下子消失不见。
顾怀看着他:“所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