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结阵借助大营止住魏军冲势的同时两面包抄,所以看起来辽人并不惊慌,甚至有些好奇魏人是不是吃错了药居然敢出城。
然而在辽军大营前方,同样骑在马上的萧奇却心头一沉,他刚才冒险策马跑近看了一圈,回来时紧皱的眉头就没有再松开过。
不仅是因为第一次攻城就立血旗血战入城的计划被打破,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有着丰富军事经验的主帅,单从气势上,他就已经看出来,守在城门前的这帮人是来拼命的。
有没有退路,敢不敢玩命,有时候真的能很容易看出来。
说实话,他并不是很想去深究魏人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的原因,也不在乎是不是有哪个聪明人猜中了自己的计划所以摆出这么一副决战的姿态,他只是在意为什么魏人的整个军阵都透着股死战的味道。
一个人是这样不可怕,一千人是这样也不可怕,但如果是眼前的三万人,还有所有城门前加起来的十几万人都这样,那就很可怕了。
这意味着就算辽人骑兵的个体战斗力再怎么优于魏人杂兵,他们借着这种气势也会给辽人带来难以承受的战损。
而且杀完杀散这些士卒后还要继续攻打城门...
萧奇沉默下来。
近十里的平坦空地上,城池和大营之间,来自不同族群的两支军队,悄无声息地对峙着,一方是辽人,一方是魏人;一方是步卒,一方是骑兵;一方是千里奔袭,一方是背城一战,逐渐明亮的天色和斜照的晚秋阳光,把整片战场渲染得有些血肉横飞前的唯美。
十里的距离,并不能看到对面的魏人,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萧奇仿佛能感受到一道身影,在对面的军阵之中,有那么一个人,集结了京城里的人心,看穿了自己的想法,压下了反对的声音,在所有的战略里选择了最为粗浅但也最高深的阳谋,带着大军走出了城门,邀请自己堂堂正正地一战。
这么看来,他确实有和南征北战从无败绩的自己对垒的资格。
“传我军令,”萧奇从亲卫手里接过头盔戴上,露出的眸子泛着冷厉的寒芒,“对着这道城门结阵,直冲五里分阵,箭雨过后,给我把马刀拔出来。”
地面轻响,无数骑兵翻身上马,如同呼吸一般自然地排开阵形,在战马的鼻息之中整理着长弓马刀和羽箭。
片刻之后,马蹄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