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卢何将热好的酒端出来,倒入两个酒杯,拿起筷子呷一口小菜抿一口酒,顾怀想了想,也跟着慢慢饮起来。
一老一少安静地喝着,酒不烈但是很醇厚,顾怀的酒量一般,眼神逐渐开始有些恍惚,对面的老人酒量应该也不怎么好,两杯饮完也有了些醉意。
这世间的醉酒之人有很多种,酒品不好的,比如吹嘘自己从未喝醉过的王五,那便是要借着酒意发泄,踢树爬墙骂人之类的;再比如魏老三那种酒品太好的老实人,喝醉了找个地方一躺就鼾声大作。顾怀不属于这两种,所以他喝完酒后更多是在沉默地想着之后的这一路该怎么走。
比起他来说,对面的老人酒品就要差了许多,喝完酒后喜欢长吁短叹,具体是什么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之类的,但也听不清具体的内容,等到感慨告一段落,酒也喝得差不多,他才用帕子擦了擦手,看向顾怀:“说吧。”
沉默了很久的顾怀正襟危坐:“晚辈受朝廷委任镇抚河北,确实感觉力有不逮,想请大儒出山相助,收复失地拯救万千黎民...”
“用大义来压一个老头子,不合适吧,”卢何轻轻一叹,“没几年好活了,这些对老夫来说,重要么?”
“我觉得应该是重要的。”
“为什么,就因为当年我在朝堂里做过的那些事?”卢何说,“可你想想,如果你已经八十了,在安心教学生等着老死的那一天,这个时候突然有个人来找你,想请你帮他做一件事,这件事需要的时间很长,你说不定就会死在这个过程里--而唯一的回报只是一些对你来说无关紧要的东西,要是这件事没有办成,大半辈子的名声还得搭进去,你做么?”
“如果权衡利弊,大概是不会做的。”
“我喜欢你小子的阴阳怪气,权衡利弊确实是商贾才会做的事情,可我这把年纪了,凭什么不能讲一把利弊?”
“因为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比起利弊,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顾怀认真说道,“是这些东西让大儒您苦读诗书,入朝为官,不愿与朝堂污浊同流合污,告老后还要教书育人。”
“可我已经是老人了啊,顾怀,”卢何说,“老人是有权利逃避这些东西的,不是么?”
顾怀沉默片刻,说道:“大儒和我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哦?”
“一开始听到大儒当年在朝堂中的事迹,晚辈以为大儒是那种暴烈如火,注重实干的性格,这次晚辈登门拜访,只要对答能称了大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