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哲轻轻掸掉肩上的雨珠,走进祠堂,抬头望着莲花台上的蛇神:“蛇神的样子跟之前不一样了。”
冯玉漱仔细一看,果然,眼前的蛇神与之前的确不太一样:它身上的腐败与溃烂变得更加明显,扎在鳞片根部的霉斑积了厚厚一层,乳白的菌丝肆意生长像是病入膏肓的老人,只剩最后一口细若游丝的气,迟迟没有咽下去。
“蛇神的病更重了。”冯玉漱看着宁哲,轻声道:“是因为你吗?”
“谁知道呢?”宁哲摊手,慵懒地将肩膀靠在蛇神左侧的柱子上,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他能感觉到,那个决定性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完成一项工作后对出成果的等待总是最漫长的,就像一局游戏结束后的分数结算已经很快了,玩家却总是希望它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沉默的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缕缕炊烟从何家村的楼房屋舍中飘出。
宁哲知道,‘某件事’发生了。
他鬼使神差地抬起头,望向莲花台上的蛇神雕像,只见祂的身姿依然飞扬,似乎和几分钟前没有什么两样,但宁哲凝神一看,却发现了异样:
——蛇神的右眼也瞎了。
蛇神木雕的右眼在短短几分钟内便被乳白的菌丝填满了眼窝,祂彻底瞎了。
“成功了?”
这个想法刚刚产生,宁哲的双眼一黑,毫无预兆地失去了对周围世界的一切感知。
他感觉到一团浓重如墨的黑暗将自己的大脑包裹,没有一丝可见的光,他有太多的词汇可以去形容这片黑暗:广、大、深远、浩瀚、恢弘但这每一个词汇却又是那样的不准确。
在深远寂静的黑暗中,宁哲听到了一段异样声音。
这飘飘的声音轻柔得仿佛从远方飘来的风声,又像是现在祠堂外面淅淅沥沥下着的那场雨,每一点雨滴都是一朵清冽的字句。
如果说之前聚在一起祭祀蛇神的村民们,它们所念出的是一堆腔调古怪、意义不明的复杂祭词的话,那么此时在宁哲的脑海中响起的声音,则更像是一位身段清缄的名伶压着嗓子在给心上人哼曲儿。调子婉转而悠扬,寄托着淡淡的哀思:
悠悠思君,叹兮叹兮泪满眶。
脉脉怀君,盼兮盼兮雾满窗。
久久念君,缘兮缘兮花满房。
浅浅的哼唱声飘入耳中,令人目线迷离。
似水的烟云中,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