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似乎要缩回电工尸体的脚底下面,但是有心算无心。
提前做好的布局,可以比规则的退避更加迅速。
在鬼消失之前,冯玉漱的双脚踩在了它的头上,就像一柄长枪刺穿甲胄,刺穿了这一抹染黑夜幕的浓墨。
这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庞大而狰狞的漆黑影子在冯玉潄的脚下挣扎着、痉挛着,肢体扭曲得不成人形,像是一条被钉子钉在墙上的活蛇,又似乎正在发出某种常人听不见的凄厉惨叫。
眼前的场景,荒诞、诡异,却又带着某种无法言说的亵渎与猎奇,让冯玉漱一动也不敢动。
那被踩在地上痉挛扭曲的恶鬼,宛如一个正在受刑的神明
冯玉漱不知道自己脑子里为什么会忽然出现这样的念头,根本就没有来由,但却这个想法确实产生了,无比清晰。
手电筒的光洒在寂静的走廊上,冯玉潄看见在自己的脚下,在这片美丽的大理石地面上,她自己的影子正在渐渐消失,如水中的泡沫般荡漾着消散。
被她踩在脚下的恶鬼也在此时逐渐停止了挣扎,重新恢复了那庞大而狰狞的恐怖姿态,它的双脚与冯玉潄的双脚连在了一起,恐怖的肢体模仿着冯玉漱的样子摆出与她相近的姿势,就像是真的成为了她的影子。
鬼死了。
在鬼被杀死的瞬间,冯玉漱知道了它的名字:
“特让?”
好奇怪的名字。
“对了,宁哲!”冯玉漱慌慌张张地蹲下身,双手捧起宁哲的脸,想要查看他的情况,但下一刻,恐怖的一幕却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宁哲的脸上是别人的脸。
“张养序?”冯玉漱认出了宁哲脸上的五官,天庭饱满,颧骨平坦,五官端正硬朗,正是张养序。
但下一刻,他的五官又变了,从威严硬派的中年男子变成了一张线条温和的女性脸庞,那是刘芸芝的脸。
刘芸芝之后是老李,然后是冯玉漱不认识的另一个人,不同人的不同形象在宁哲的身上来回闪现,他的身材与长相在短短的时间内不断变化,反复横跳,就像是频繁卡顿的电影胶片反复倒转。
破碎的像素从宁哲的身上逸散出来,冯玉漱尖叫一声,竟发现宁哲的脖子上长满了墨绿的蛇鳞。
“蛇神?”冯玉漱的声音颤抖起来。
下一刻,那蛇鳞又变成了一团朦胧的烟,无相无形,无空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