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濯简单地嗯了一声。
白浪行眯起眼睛,笑容越来越尖锐,寒声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顾濯说道:“但你大概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与寻常没有区别,却偏偏生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这让白浪行格外不舒服。
林挽衣在旁说道:“可以去掉那个大概,因为他刚才得意的太明显,明显不知道。”
顾濯想了想,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
白浪行终于笑不下去了。
他看着顾濯的眼睛,面无表情说道:“如果你给不出一个理由,那你今后的路将会变得格外难走,这同样不用大概,是肯定。”
“这句话反而好了一点。”
顾濯耐心说道:“像刚才那种让人当面出手试探,又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只为看上一眼别人,在那里故作风轻云淡不亲自下场的把戏。在你现在既不是她娘,也不是你自己爹,重要程度远未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学家里的大人捣鼓这种手段了。”
他最后说道:“因为这除了无聊,只会让你显得格外幼稚。”
说完这句话后,顾濯站起身,便要与林挽衣结伴而行,乘舟离去。
白浪行看着两人的背影,声音冷硬如金石,带着寒彻心扉的杀意。
“你觉得你有资格对我说这样的话?”
“你真认为你是我的对手?”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
一连三问,问得此间死寂如坟。
在场许多人根本没敢去看白浪行,都能想象出他那已经难看到极点的脸色,要不是出离的愤怒,这样的话又怎会脱口而出?
顾濯头也不回,想也不想就给出了关于这三个问题的答案。
“嗯。”
“是的。”
“你打不过我。”
话至此处,林挽衣回眸后望温柔一笑,提醒道:“烦请殿下您不要自取其辱,当然,您可以坚持自己的想法,这并不幼稚,就是稍微有些蠢而已。”
白浪行看着两人的背影,沉默不到片刻后,往前一步。
明明临近夏天,然而随着他往前踏出的这一步,场间众人瞬间彷如置身于隆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