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这一刻,他忽然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为什么他念头已经动了,身体却没随之而动?
为什么他和铁枪之间失去了心神感应?
为什么这方天地像是视他为囚?
天地为樊笼,他无法逾越半步,就连万物霜天劫都陷入了沉寂。
无数个不解和为什么当中,白浪行睁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指落在自己的胸膛之上,与心脏仅仅隔着一层血肉。
“住手!”
“别!”
“手下留情。”
远方有许多人着急大喊道。
随着声音响起,那些隐藏在夜色中的强者纷纷现身。
其中最为让人瞩目的那一位,无疑是为白浪行驱车的车夫,就在顾濯指尖得以落下的刹那,那位车夫横跨近百丈的距离,直至来到了湖畔,与那一叶轻舟仅剩不到丈余。
车夫未曾摘下斗笠,目光却已落下,为顾濯带来如火炬燃烧肉体的疼痛感。
这显然是一位踏入了归一境的真正强者。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即将出手,阻止接下来发生的那一切时,他却忽然收回了目光,什么都没做。
那一指完全落下。
没有鲜血四溅而飞。
白浪行愣住了。
顾濯收手,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输了。”
他这一指根本没有辅以真元又或剑意,看上去普通,那是因为真的很普通。
这也是那位车夫横跨近百丈,已经准备出手,最终却又收手的真正原因。
白浪行浓眉紧皱,低头望向自己的胸口,看着微微凹陷的衣衫正在恢复原状。
那张为风霜磨砺至略微粗犷的面孔上,表情正在不断地发生变化。
如果不是他的脸黑,且背对着身后众人,这些情绪早已被发现了。
顾濯从白浪行身旁走过,往岸边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说道:“别的事情我可能不太清楚,但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话是真话。
之前闲着无聊的时候,顾濯曾经好奇问过天之高与地之厚,得到了一个明确的答案。
白浪行只觉得这是一句羞辱。
更像是一记耳光。
他的脸颊变得无比滚烫,再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