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满桌菜肴已残。
顾濯放下筷子,与掌柜打了一声招呼,取来一顶斗笠戴上,准备出去散散步。
他没有从后门离开,因为绕路多少有些麻烦,决定二楼下大堂从正门而出。
就在顾濯走到一半的时候,那两个还在激烈争执的客人,赫然发现了与众不同的他,下意识里都喊起了话。
“你和这事没关系,来评评理。”
“百年之前的陈年旧事就先不谈了,我们现在就聊白马湖那一战到底有没有问题。”
顾濯停下脚步,望向那两人争得满脸通红的食客,想了想,说道:“那不应该是白浪行先有问题吗?”
那两位食客不由都愣住了,心想道理好像真是这个道理,没有任何毛病。
但这不是答非所问吗?
两人有些恼火,正准备让顾濯正面回答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离开了酒楼,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不知所踪,只好无奈作罢,失了继续吵下去的蓬勃兴致。
暑意随夏日渐盛,神都烦嚣依旧。
顾濯走在白马湖畔的街道上,看着来往人群,难得生出了些感慨。
昨夜的烟花会谢,青楼里的笙歌会停,世界却总是这般热闹,不曾因谁的离去而沉寂。
他微微摇头,敛去这个被人知晓后会被认为少年强说愁滋味的念想,右手双指轻轻敲击了一下藏在腰间衣衫下的那枚令牌。
一道真元随着他的指尖没入其中,悄无声息地激发了潜藏在其中的精妙阵法,相应的许多信息温和进入他的识海当中。
顾濯身上的令牌只有一枚——裴今歌所赠的那块木牌。
木牌所至,如她本人亲临。
以裴今歌的身份地位,哪怕木牌仅有这一个用处,分量也称得上是极其之重。
更何况这枚木牌除此之外,还有着一个同样重要的用途——以此令牌可以直接动用巡天司掌握的力量和情报网。
这一点是那天夜里裴今歌亲口所言。
当时的顾濯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之所以不愿意与这个女人打交道,就是因为他完全弄不明白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总能做出一些超出他意料的莫名其妙决定。
像这样的人,敬而远之是最好的选择。
顾濯抱着这样的想法,仍旧把这枚木牌挂在腰间,并非是言不由衷,而是他很简单地认为物不尽其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