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谨小慎微,生的儿子却无法无天,让他很是头痛。
背后人说他怕妻子,其实他不过是不想落得忘恩负义的名声罢了。
今日见一小女子如此态度,他本觉轻视。
但看她起身行礼,多了一些尊重,这才缓了脸色。
“现不在堂上,小姐不过与犬子发生了误会,倒也不必牵扯到别的事情上。”
苏笙笙语气诚恳,“当今仁德,给苏家上下留了一条活路,又逢方大人爱民,免了祖父与家父的重役。”
她说着,泪雨莹莹,“谁知贵公子初到任上,就加重劳役,祖父已不堪劳力,一病不起。”
樊山听得一口气堵住。
但自知此时跟这女子掰扯个前后的问题,只会被下进圈套,因而就未开口。
可谁知,苏笙笙接下来的话,让樊山眼睛都快要掉出来了。
“苏家走了三千里,都未有个好歹,到了贵宝地,不日就弄出人命来。知道的是说这边关没有皇家龙气镇着,凡人来到这,生死都各安天命。不知道的,只怕会牵累大人名声,说樊家在这手眼通天,连皇上的旨意都不看进眼里。”
总之若是他承认是他那个好儿子命矿上看守和流放罪犯故意加重苏家劳役,就是不把当今放进眼里。
还言语间暗示,天高皇帝远,如今在这天堑关,樊家就是天。
即便皇上都给苏家留了活路,但若苏家不给过路钱,就是皇帝说的话都不好使。
还说什么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暗戳戳的把他樊家往高了捧杀。
樊山听得是两眼发黑,又气又堵。
只因此女子连个转圜的机会都没给留,说逆子可是当着举人学子的面说过这话,若他不信,她可找来人当场对质。
“犬子无知,冲撞了苏老太爷,也是我教子不严,还请苏小姐转告苏老,我定会严加管教,让他老人家安心养病。”樊山不得不接住她的话风。
再往下说下去,他樊家可就在这天堑关出彩了。
本来就有同僚嫉妒他靠妻族青云直上,若此刻被对头知道,一本就得把他参下来。
苏笙笙话已点到,见好就收,“有樊大人此话,小女子也放心了,家中祖父尚需照料,小女子先行告辞。”
看着这个三言两语,就将所有脏水泼到逆子身上的小女子,樊山眯了眯眼。
不愧是帝师的孙女,言辞犀利的比骨头还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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