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比接受审讯都详细。这还不算,她还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情感历程严丝合缝地夸大一番。当然,她更会添油加醋、夸大其词地把丈夫污蔑诽谤了一番。说丈夫婚前全是假象,婚后吊儿郎当,最可恨的是无数次出轨,搞破鞋,并且被女方多次敲诈、胁迫,最终都是她这个贤妻良母为了家庭和孩子忍辱负重、出面调和索赔才了事。目前她已经和丈夫分居两年了,基本上从小儿子出生她就扮演着单身母亲的角色。眼泪都快哭干了,万般的楚楚可怜
这是必须的,否则她无法给自己接下来最有可能发生的红杏出墙自圆其说。
这顿救命之恩的感谢宴被方雯搞成了诉苦会,吃了整整六个小时。无形之中让高寒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固定的泄愤容器,无可动摇地收纳着这个女人的苦闷。
这期间她又摇曳着去了一趟洗手间,坐下来后又强调和解释了她做为人妻人母如此失常的原因,甚至极具哲理性地剖析了一个人在连绵的颓废中依然正常地活着恰恰是更可怕的。她目前正处在善良感情发霉的时期,望向高寒的眼神中蕴含着穿透雨丝的凄凉,又不失时机地展露着自己的娇媚与可怜,企图彻底击穿这个男人孤傲冷漠的硬壳。
但她失策了,那六个小时的西餐高寒是出于礼貌才捏着鼻子忍受过来的。可能方雯当时忽略了这一点,甚至高寒连自我介绍加一起只说了五句话这一点都被她忽略了。
直到她第二次给高寒打电话,才知道高寒的冷漠与不屑和她的期望值之间存在着多大的差距,这令她失望得差点昏厥过去。
冷静下来之后,她痛定思痛,像篦头发一样,不留任何死角地检讨自己的过失到底出现在什么地方,但她始终没有找到以往在其他男人身上屡试不爽的美人计失灵的原因。人都是那么蒙昧,得不到的东西总是好得无可比拟。高寒就是她得不到的东西,这使她越发无法忘掉这个扰乱她安宁的男人在单相思中带给她的那么多怀疑和肯定、那么多欣喜与忧愁,这种玄妙的感觉令两次见面而积攒的回忆更加纯净和永恒起来。
刚开始,她以为这种回忆也会像以往那些拨弄过她神经的小插曲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土崩瓦解,但一段时间之后,她却发现这种记忆非但没有因时间的推移而变淡,反而像不断擦拭的铜镜般光可鉴人。这种确据似乎给了她老天爷才有的力量,驱使她砥砺前行,不达目的不罢休。她知道,自己完了,是高寒这个男人呼唤出了自己的真爱。即使他死了,他的独特魅力仍会永不消止地折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