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万人民币啊!而且利息跟长了飞毛腿似的,与日俱增,时局对他来说相当紧迫,半分松懈的权利都没有啊!
咋弄的呢?义气?知恩图报?无意中助长了赌性?可能兼而有之吧。
咋整?没招儿,人生没有彩排,只能头拱地去面对。
贫穷和窘迫是一堵坚固的城墙,它不但会遮蔽人生的光彩,甚至还会隔绝一个人通向外界的坦途,让你困死在原地。逼迫着有志者偷偷去努力,伤痕累累也要去打拼,一旦功成名就,才敢斗胆站出来,朝墙外的人招手示意。倘若你一无所成,那就是个名副其实的穷人,整个世界都会命令你惶惶地蹲下去,找个有野狗藏身的旮旯。
高寒知道自己绝不能变成这样!
正在惆怅,进来一个大砍的微信,让高寒醒了给他打电话。高寒给他拨了过去,大砍问他有什么安排?高寒告诉他自己联系上廉理事之后再研究。
挺奇怪,每次看手机高寒都有种莫名的期待,期待看到朴东旭的消息。
在澳门混的人都知道,睡个好觉对纸醉金迷的娱乐场生活来说是来之不易的,所以在别人关机睡觉时一般不会轻易打扰,除非重大紧急事件。
高寒光着身子坐在大床上,一边抚摸着唇边举出锋芒的胡茬儿,一边拨电话。
风音响过两声之后,传来廉理事浑厚的声音:“啊依勾刚开机吗?高老弟。”
“嗨!可不是嘛!昨晚我那位客人总也不知足,一直玩儿到天亮。这觉睡的,刚醒。”高寒说完打个哈欠。
“过来吧,我在贵宾厅呢。”廉理事盛情邀请。
“马上到。”
贵宾厅是永利皇宫娱乐场的一个偏厅。娱乐场里无论大厅、小厅、还是偏厅,都是富丽堂皇的,但小厅和偏厅更比大厅多了一种贵气,在那里玩的大多是连年盘踞澳门的老牌赌徒。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是家乡的显赫人物,输得倾家荡产之后,什么也干不下去了,只能不择手段地弄点赌资来捞一捞。但无论他们从前多么显赫,现在无非都是一个单单经验丰富一些的男女赌徒而已。
一句话,贵宾厅里的玩家曾经都是贵宾,但进厅之后有一个算一个,迟早变成名副其实的“跪宾”。
这些人已经是和谐社会的隐形负担了,虽然恶也有底线,但是输光了的赌徒极有可能丧心病狂。谁都知道,如果一个人在经济上陷入危机,那么很可能会在道德上出界。
高寒就是这样从人到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