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信的。”
“长城这孩子和我有缘分,当初我下放住在牛棚里,他和他家里人对我多有照顾,他奶奶还救过我的小命,时不时接济我一点粮食,不然的话,今天我也不能坐在这儿和你们吃饭。”桂裴华显然是个念旧情的人,周家庄对他好的人,他一一都记着,尤其是周长城这一家子。
有时候那帮红袖章的人来押着他出去游村做检讨,小小年纪的周长城甚至会拦着,不让人朝他身上砸东西,等他做完检讨回到牛棚,周长城就摘了野果给他吃,天冷了还给他送来干稻草铺床。
这样的来自孩子天性里的善意,支撑着桂裴华度过了许多黑暗的夜晚。
“您二位放心,我不会让他在你们家白吃白住,我每年给你们两百块钱,春天给一回,秋天再给一回,粮票和布票也有,一直给到他十八岁成年。”
“十五岁的孩子本该好好在学校读书,这次回到周家庄,我看他天天扛着锄头,干得跟头老黄牛似的,哪像个十几岁的孩子。”说着,桂裴华又摸了摸周长城的头,又记起周长城带他上山摘野菜果腹的事。
“我毕竟刚平反没多久,自己一身骚,万一又要开始几年前那一套,估计还得下放,那就拖累他了。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本也不该这样给二位出难题,但把他送回周家庄去又于心不忍,就想把他委托给周师傅和李大嫂两位厚道人,无论如何,好歹让他长大成人。”
桂裴华一番话下来,也是掏心掏肺的,把自己在周家庄受周长城家长辈的恩情都说了,当时村里是不管他和村民接触,可会主动来关注他死活的,真算起来也就只有周长城一家了。
周长城再迟钝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睛湿漉漉地看着桂裴华,擦擦眼角,好像又回到了牛棚前,桂老头儿教他写字的时候,自从家中长辈过世后,再没人替他这样张罗了。
周善民老脸发热,桂老师这么说话,岂不是在打他这个村支书的脸,说明是他们庄上没把孩子看顾好,再加上今日是他建议和周远峰一家坐下吃饭的,结果给人揽了个这么麻烦的事儿,有心出言阻止,一下子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愁得那张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脸又老了几分。
周远峰和李红莲二人听了桂老师的一番话,对视一眼,又看看周长城,放下手中的酒杯,没了刚刚的热情,这顿饭都不知道怎么吃下去了。
周小芬扯了扯魏思进的衣衫,示意他出来打打圆场。
魏思进轻咳一声,想了又想,这才谨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