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一刻,他就看到男人的上半身突兀消失,破裂的血肉,炸向远离自己家人的方向。
“呀——!”他听到了尖叫。
尖叫源自于他的身边,源自于他的另一个依靠。他一脸惶然地看向自己的母亲,而后,他看见自己那尖叫着的母亲绝望地看着他。
“这不可能。”她说。
她的身上突然炸裂开十数个杯口大的血洞,那看上去就像是被自动步枪扫射了一样。母亲的血在顷刻间便染红了孩子的脸。而下一刻,便是连绵不绝的尖叫和恐慌。
有人死了。
有很多人死了。
死掉的不只是市民,同样的命运还大片地降临在了所有新约克籍的军警身上。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直接在全无征兆出现的致命创伤中支离破碎,而小部分则死于明显的枪伤!
有人杀了他,有人杀了他们。即便现在没有人开枪,星洲的人们也都警惕而惊恐地看向四方。
‘嘭——’有人开了枪。
那枪实际上指向天上。
“镇静!”那鸣枪示警的士兵下意识地便做出了这样的事,然而直到他喊出声音的刹那,他才理解自己的作为到底有多糟糕。
有一层膜被戳破了——那是一层覆盖在整个新约克的知性生命之上,让他们在这危急关头还能够维持秩序的,源自于集体潜意识的镇定之膜。它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能够控制得住现场,然而,它从来就对付不了扰乱集群意识本身的群体恐慌。
空气,沉寂了一瞬。
而下一刻,火车站外也迸发出了枪声和炮响。死亡并不仅仅局限于一处,它均匀而平等地施加在了整座城市之上。
猩红的色彩在每一处街道上迸发,毫无预兆的死亡带来了对等规格的恐慌和绝望。一座在上一刻还勉强维持着秩序的都市在顷刻间化作狂欲之城。每一个活人都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每一个想要活下去的人都向着随便哪一个方向疯狂窜逃,并攻击任何一个碍事的目标。
每一个方向,每一个地方。
被压抑的慌张和恐惧在这一刻反弹式地释放。于尖叫声中,传出一阵阵沉重的枪响。
先是稀疏,再是密集。而后城市的各个角落都冒起了火光和爆炸。甚至就连被调遣过来协助疏散的士兵也都产生了或多或少的崩溃现象。因为几乎所有来自新约克的士兵,都在他们的战友眼中炸裂成各种各样的凄惨模样。
“疯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