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郑玄感上前一步,朗声便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大启常朝,四品之上官员俱至,这郑御史出身寒门,乃先帝于殿试中取中的状元之才,先帝年间就职翰林院三载,又转至礼、吏二部。及至本朝,掌御史台,为从三品官,有风闻奏事之责。
谢琅从模糊的记忆里捉出一段:郑玄感似乎对新政并不赞同?
可先前方许之方中书所言,此时圣人欲行新政意尚未颁行,至少还未说与诸臣工听。她一时已然想不明白,这现状到底为何与自己的记忆不甚相合。
“哦?”圣人轻咦一声,所说的话听上去有些散漫,显然兴致缺缺,“卿有何要奏?”
谢琅再次感觉到了密密麻麻的眼刀落在身上,若能成形便要把她扎成刺猬,其中最利的正是郑玄感的。
她心下不由苦笑:圣人待她甚是不薄,可对殿中诸公来说,实乃厚此薄彼了。
郑玄感道,“陛下久居宫中,不知市坊中事。坊间传言,司天监近日夜观星象,言有‘荧惑守心’之状。”
?
谢琅心下微愕。
荧惑守心?这是在说君王有过失德,将失其位啊!
可这不就是普通天象,何至于如此言说?
这条思绪冷不丁地从脑中窜过去,谢琅不由愣了。
普通天象,意思是与人事并无干系她缘何会有这样的看法。
那边厢,郑玄感又自顾自接下去:“荧惑守心,必有灾祸,而如今西京各坊中流言甚嚣尘上,都言犯心之荧惑,是为谢氏女。”
“谢氏女?”圣人的声音略略扬起,像是有了几分兴致,“是说何人?”
谢琅亦皱眉思索,却总觉这年并未有荧惑守心之象。
她出身世家,亦略通天文历法,自然知晓上一回荧惑守心乃是先帝年间,再上一回也与先帝治政时相隔甚远。
至于谢氏女有氏之称,想必出身士族。再说谢姓,大启上下可称士族之谢姓者,只有山阴谢氏,也正是她的家族。
思绪落到此处,谢琅不由讶然:
坊间所传之荧惑,不会是指她罢?这又如何说来,若说她之星宿乃是心宿,倒有可说。
果然,郑玄感微一侧身,遥遥朝她拱手,言道:“这谢氏女不是别人,正是尚书右仆射、定国公谢琅。”
四方隐晦的眼神投过来,谢琅再度出列,道:“御史也道此为流言,陛下,想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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