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看着宁肃手里的牌子,战战兢兢地答:“原是这般的,但裴录事家中有急事,便让刘录事来了,您问他也是一样。”
什么家中有急事,裴如珩摆明是不想做这受苦的外差,借着权势就让人来替他。
张知序转头对那倒霉的刘录事道:“你回去,换你们酿造署的主官过来,就说我的命令,今年收粮之事不完,他不许离开安县。”
“大人,这?”
“照我说的去传话便是。”
“是。”
宁肃看着刘录事匆匆跑走,忍不住道:“这二人都还只是六品的差用录事,与酿造署的主官之间还隔着两位上峰,骤然让那位主官过来替他受罚,裴如珩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话说完,他又突然反应过来,“主子就是这么想的?”
“他们走章程招的人不顶用,自然得让他们担着。”张知序转身就走,“换谁来都一样。”
“不是因为陈大人的缘故?”
“不是。”
张知序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心想他又不是什么公私不分之人,岂会因为陈宝香而对裴如珩下手?
他这么想,裴家可就不这么想了。
裴如珩好不容易上了任,这才几日啊,居然被酿造署的主官亲自敲打,还写了外派令,要他去安县那样的穷僻乡下受罪。
裴母四处走关系,询问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人。
结果酿造署的主官夫人皮笑肉不笑地道:“造业司武吏衙门里最近有个攀升极快的录事,叫陈宝香,你回去问问你儿子认不认识吧。”
陈宝香正策马在上京里跑呢,突然就打了个喷嚏。
她纳闷地左顾右盼,什么也没发现。
“大人。”赵怀珠给她指,“前头就是关押小惠钱庄那些人的地方。”
陈宝香回神,过去下马敲门。
九泉来开了门,引她进去边走边道:“人我已经都审过了,这钱庄背后的东家是陆欢,与陆喜是孪生兄弟。小惠钱庄通过更改借契抢夺农户田产,再由钱庄把田高价卖给陆喜,银子是左手倒右手,就在两人中间打转,田地却是越卷越多,三年累算下来数目惊人。”
陈宝香平静地听着,问:“此事如果直接捅出去,能闹多大?”
九泉抿唇:“陆守淮有程槐立撑腰,三省里党羽不少,提告文书递到京都衙门之后恐怕就会不了了之。”
“那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