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即墨浔黑眸里波澜不惊,淡淡从他手里拿了绢帕,放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缓缓道:“咦?这里怎么飘来一张手绢?哦,上回裴婕妤说丢了帕子,原来丢在这儿了。”他重又抬眼,淡淡一笑,“爱卿不必大惊小怪。”
说着,将绢帕折了两折,若无其事收进袖中。
钟宴仍然微微诧异着,倒是听闻过陛下身边那位裴婕妤,说她姿容绝丽,秀外慧中。况且,她能到金水阁这个会见外臣之地,想来在陛下心中,与别人也有几分不同。
稚陵在屏风里心跳如擂鼓,背对屏风,手轻轻地搭在绮窗的窗台上,心里懊悔,刚刚出神,险些被发现。
好在只是个小小插曲,并未令钟宴刨根问底要问个明白。
钟宴道:“永平七年春天,家中派了人来接臣回了徽州。后来才闻说宜陵遭遇战火,回到宜陵时,已是断壁残垣,不复当初了。”
他轻轻叹息,稚陵闻声,却蓦然想到,分明不认得他,为何他的经历,言谈,又有些似曾相识。
脑海里浮现出了个清秀孱弱的少年模样。
她冷汗直流,钟宴钟宴不会是他吧?
尚不及回忆往事,倒先听得清脆一声响,是棋子丢进棋盒的声音。
即墨浔淡淡一笑。
钟宴道:“陛下谋篇布局,攻伐掠地皆在臣之上,臣输得心服口服。”
即墨浔道:“爱卿过谦了。”
等钟宴走后,彻底没有声音,稚陵还在屏风后,即墨浔叫她道:“出来吧。”
稚陵这才缓缓踏出屏风,抿了抿唇,甫一见到眼前人,冷汗又浸湿后背。
第一浮现的便是他那时在宜陵城外中军帐里同她说的第四条规矩:“你心中要真的爱我,而非虚情假意。你跟了我后,我不管你此前是否有旁的意中人,此后,便只能想着我。”
即墨浔的话音在耳边回荡,令她指尖蜷缩了一下。
即墨浔眉目间笑意渐淡,从袖中将她的绢帕抽出来递给她,半晌不闻她动作,才挑起眉,唤她:“稚陵?”
他略有不满,掠过她一眼。
稚陵才如梦初醒地踟蹰一步,强自稳了稳心神,从即墨浔的手中接过绢帕。
他嗓音微冷:“你今日怎么如此不小心。”
稚陵垂着眉眼,低声道:“臣妾知错了。”
他移开目光,打量起了棋局,不再追究这个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