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僵了僵,想起一个噩梦似的人来。
不过她很快放松下来,她都已经在长安了,陈元轶怎么可能跟过来?而且他没准都死在那场大火里了,应该只是读音相同。
代王在上首已经挺起身,饶有兴致地道:“他又寻到了什么新鲜玩意?快呈上来。”
下人很快推着一只半人高的铁笼,里面装了一只未足月的小羊,还在咩咩评叫,铁笼最下面是一块铁板,铁板下置碳炉,铁笼外挂了一圈食槽,里面盛放的居然不是草料和水,而是满满当当的调料水。
代王挑眉:“这是什么?”
一花貌雪肤的少年撩袍入内,笑吟吟地一拱手:“回殿下,这是一道儿新菜,活炙羊,下置碳火,活羊受热便会去水槽饮水,正好喝下水槽中的料汁,渐渐被烘烤的过程中,毛发脱落,肉质酥软,这样烹出来的羊肉鲜嫩入味,最美味不过。”
代王一笑:“果然新鲜。”
等沈椿目光落在那少年脸上,整个如遭雷击,表情一片空白,身子下意识地往谢钰身后藏了藏。
伴随着羊羔的咩咩惨叫声,一道活炙羊很快做好,烤羊的香味儿很快飘满了整个阁楼。凭良心说,这道菜的做法真是残忍又诡异,且烹制出来未见得就比寻常烤肉好吃,毛发不一定能脱落干净,内脏也未见得能烤熟,偏权贵都认为这种烹饪方法能保障食材原味,活吃之道大兴,饶有兴致地等着笼中羊羔被一点点烤熟。
沈椿自己杀过鸡宰过猪的,本来也不害怕杀生,但一刀了结和这种当众虐杀区别可大了,她目光扫过陈元轶含笑的脸,只觉得恶心又反胃。
等羊羔彻底烹熟,陈元轶削下几片羊后腿上的肉,亲手奉与代王。
代王却指了指谢钰夫妇,笑道:“贵客先用。”
陈元轶转脸看过来,目光落到沈椿身上的时候,极细微地停顿了下,唇角浅浅勾出一个略带了然的笑意。
这也只是片刻的功夫,他便装作全然不识,把还带着血丝的羊肉分成两碟奉上:“请谢府尹和夫人请用。”
他若有似无地瞟了眼沈椿,似乎好心叮嘱:“炙羊肉冷了有股子膻味,可趁热试试。”
他一靠近,沈椿就本能地挺直了脊背,全身上下每根汗毛都在拒绝着他的靠近。
似乎看出她的怯意,陈元轶唇角扬起,把漆盘往她面前推了推,状似恭敬:“夫人可是怕腥膻?可蘸些料水试试。”
“我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