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沈青山夫妇就被带了上来,他没遗传到沈家祖传的好相貌,不过却生了张国字脸,浓眉大眼,看着很是忠厚可靠,柳氏倒是生的不错。
夫妻俩大概是第一次来这等高门贵第,缩手缩脚,神态明显拘谨,见着谢钰这个名义上的晚辈还要行叩拜大礼,口称小公爷。
谢钰侧身避开,亲手扶起二人:“伯父伯母不必如此,我和...”他极细微地停顿了下:“夫人...都是两位的晚辈,两位唤我三郎便是。”
他请二人落座,缓声问:“两位特地前来是有何事?”
沈青山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磕绊了下,仍坚持敬称:“小公爷,”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我们之前给阿椿送东西,她总是会传话出来让我们放心,这几天没听见她的动静,我们怪不安心的,所以想上门来看看。”
谢钰不动声色:“伯父伯母这般担心夫人,真是令人动容。”
沈青山还没说话,柳氏就先叹了声:“叫小公爷见笑了,我们也就是过问一声,那孩子是真不容易,又是我们把她接到这儿的,我们难免多操心些。”
谢钰顺着她的话:“哦?”
沈青山还算谨慎,但柳氏显然就没许多顾忌了,很快就打开了话匣子:“实不相瞒,我们刚见她的时候还是大夏天,她却穿着秋天的长褂子,身上捂出一身痱子,那衣服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淘弄出来的,明显是男人穿的衣服,裤子呢,又短了一截,瞧着像八九岁时候穿的。”
她回忆当时的场景,禁不住鼻根一酸:“我和当家的要带她去买件像样的衣裳,掌柜的问她尺寸,她说她也不懂什么叫尺寸,长这么大都是捡别人穿剩下的...”
她说得动情,禁不住擦了擦泪:“那孩子是个好孩子,也不知道她这些年都经受过什么。”
谢钰神色微微变化。
一直以来,他关注的只有结果——沈椿和陈元轶纠缠不清,甚至极有可能当过他的妾室,她还蓄意隐瞒,佯做无事地和他成婚。
他从未想过——她为什么会成为他的妾室,背后又是否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