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父亲死了,永远地离开了他。
他后来才知道,那天他一个人跑出去后,父亲到班上找过他几回,同学和老师都说没见到陆正武。他父亲担心他出事,骑上自行车就满世界地找,结果,在庙山街圆盘道处被一辆运苹果的大货车撞得飞了出去,挂到了树上,当场就毙命了。
自那以后,陆正武就像变了一个人。
课是再也没去上过,还学会了抽烟、喝酒;纹了刺青,跟一群社会青年混到了一起,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甚至连拦下过路车讨要保护费的勾当也干过几次,但大多时间是混迹于夜场、ktv、洗浴中心等声色场所。
最终竟连初中毕业证都没有领到,便结束了学生生涯。
后来,那位副校长家里总是飞进来砖块、石头、铁蛋、钢球等,也会有一些死老鼠、臭鱼烂虾的从天而降,但最常见的却是用大塑料袋装得满满当当的屎——人屎居多,有时候也会用鸡屎、狗屎充数——这些大塑料袋像个炮弹一样呼啸着飞进副校长家的院子里,“嘭”的一声落在地面上,又像个炮弹一样炸裂开来,溅得满院子到处都是屎。
副校长家里的玻璃就没完整过,院子里的尖叫声也没消停过。
再后来,副校长的儿子被几个头上套着肉色丝袜的陌生人打断了一条腿,砍下了两根大拇脚趾,睾丸也被削去了一只。球是铁定踢不成了,大概是身体的某个部位的缺失破坏了身体的对称性和平衡性,以后他走起路来都只能像只企鹅一样摇头晃脑,左摇右晃。
副校长报了警,但警察查了半年多,竟毫无头绪,再加上他们家平时得罪的人太多,警方也很难缩小嫌疑人的范围,长此以往,最后逐渐成了无头悬案。
听说,副校长的爱人后来得了神经衰弱,经常在自家的大门口守着,一站就是一日加一宿,眼睛一刻也不舍得合上,看到路过她家门口的人,无论是谁,都像是要往她家发射炮弹的,慢慢地就疯掉了。
他们举家搬迁之后,陆正武就失去了报复的目标,这件事终于在他这里翻篇了。
但父亲陆峻岭的意外去世,在他心里却一直翻不了篇,而且好像永远也翻不了篇。
他时刻提醒着自己是他害死了他的父亲,做了无可挽回的错事,就要为此付出无可替代的代价——他的此生不配拥有幸福,他只配在痛苦和悔恨中了此残生,这样才公平。
那天死的,不仅仅是陆峻岭,还有那个品学兼优、未来有着无限可能性的翩翩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