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跟前的跑道上跑过,不管是不是我们班的,认不认识的,她总是大声高喊着加油,或者尖叫,双手靠拢在鼻尖,形成一个大喇叭。她的嗓门奇高,嗓音很有穿透力,有时会震得我的耳朵发痒,我把小拇指插进耳朵里,猛掏一阵,掏出几片耳屎才能稍微缓解那份痒。
“她的精力极其旺盛,似乎有使不完劲、用不完的力气,我当时认为她如果跑1500米长跑应该是一把好手。
“她确实报了比赛项目,竟然是投掷实心球,比赛的场地就在我们左前方的不远处。她在排队等候的时候,表情很严肃,如临大敌,一直在扭腰、踢腿、压脚、掰手腕等做着热身运动,嘴唇嘟作吹口哨状,轻轻呼着气,在调整着呼吸,再原地蹦跳两下,提高自己的兴奋度。
“终于轮到她上场了!她双手吃力地将那颗黑疙瘩抱起来,艰难地把它放在自己的右肩头处,然后‘嘿’的大叫一声,双手奋力地将那颗黑疙瘩抛出!
“那颗黑疙瘩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直挺挺地落在了她面前不到半米处,轱辘轱辘地转动着朝她而来,差点压到了她的脚。
“她后来没再投。她说自己第一投时扭到了腰、晃到了胳膊,只好遗憾地因伤退赛。
“她投完那一投,李韬笑得躺倒在我的怀里,后来他突然起身正色地问我道:‘正刚,带纸了吗?’
“我说,没有。
“他说:‘卧槽,我笑出屎来了!’
“我一本正经地专注地动了动鼻子,身边似乎真的有屎臭味。
“‘我他妈没骗你,是真笑出屎了,赶紧帮我借纸去!’,李韬催促道。
“我从屁股底下捡起了几片法桐树叶,吹了吹上面的灰尘,递到了他的手里,说道:‘将就一下吧,我小时候常用这个擦屁股。’
“李韬的脸色一阵黄一阵白,阴晴不定,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左右看了一圈,提着裤子,弓着身子,鬼鬼祟祟地往操场西南角的公共卫生间跑去。
“我不知道他后来是怎么处理的,但此后,只要他在我身边,我总是感觉周围有一股淡淡的屎臭味。”
“咦,叔叔,你好恶心啊!人家正在吃饭呢,讨厌”,姜雨佳不满地说道。
陆正刚歉意地笑了笑,说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恰好想起了这件事来。”
姜雨佳嘟着嘴,用筷子拌了拌碗里的板面,似乎胃口不佳,不一会儿,她接着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