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怀里拧起猫来,“南屏山,过几个月就把你骟了。”
四巧忙把猫抢回来,抱着出去了。
他自倒回铺上,心里滴漏一般数着时辰。到酉时才听见南台回来,想必不是吃晚饭他还不肯回来呢!
次日也不去请西屏,待要自己去那庄家查访。刚换好衣裳,就见西屏到他房里来了,大约是算准了他今日欲往何处。
猜得不错,西屏在屋里掐指一算,昨日他折回许家问话,想必耽误不少时辰,哪还得空再去问那姓庄的?因而料定他今日该去问姓庄的,谁知她在屋里苦等半日,都日出时分了也不见他来邀她,心头一恨,只得主动寻来。
进门看见那正墙长条案底下摆着几只浅口碗,还以为是供谁的,心下正奇,脚下就溜过团毛茸茸的东西,吓得她捉裙跳开,定神一看,原是昨日南台欲送她那只猫。
她嫌弃地提裙抖着,好个猫,她嫌它,它也嫌她呢!看也不看她,一径竖着鸡毛掸子似的尾巴跑到卧房里头去了。
片刻后时修拧着它出来,丢在榻上,一副冷傲的神气,“大清早的,六姨来我屋里做什么?”
西屏搁不下架子,且先不主动说要和他去访那姓庄的话,反问:“这只猫怎的在你这里?”
“它自己跑来的,怎么,六姨认得它?”
他照常穿着件圆领袍,今日是苍青的,天渐热起来,也不穿外氅。倘或他不和那只猫同榻而坐的话,会显得更清爽。
她不肯走过去,将就站在罩屏外头,双手抠在镂空的雕花里,两只眼睛在冰裂纹中扇一扇,“那只猫是三叔买回来的。”
时修哼了声,“我不知谁买的,反正是它自己跑到我屋里,我就养下了。若是姜三爷要,就来取回,我正嫌添了个麻烦。”
西屏见他今日待她态度反常,好像很不耐烦的样子。她不知缘故,也懒得问他,心下却有点恼了,只道:“既然如此,你就养着吧,你们做个兄弟也好。”
“谁和谁是兄弟?”他愈发板下脸,“我大哥可不似我这般惜老怜贫,给他听见,小心小心。”
西屏哼笑一声,“你大哥小时候可比你知礼数,拜年的时节还给我磕头呢。”
时修看着冰裂纹后头她那洋洋得意的嘴脸,恨不能拖她过来打两下屁股!
因有这念头冒出来,他耳根子臊红了,怕给她发现,往榻上的阴影中坐过去。
“你还不出门去?”西屏没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