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事儿。我跟你说,犯没犯事儿,谁说了也不算,如果你体检合格了,咱镇上的武装部部长和派出所所长会带人对你进行政审的,还有部队上的接兵干部也会了解情况的。”
“那,你是说,我现在就可以报名了?”
“你今天晚上或明天上午去大队部填写一份报名表。当然了,我会在咱庄上的大喇叭里通知适龄青年们愿意去报名的都去报名。”
“四哥,我还有个事儿,”梦毒说,“我想报名的时候把名字改了,改成梦独,是独立的独,孤独的独,单独的独;因为我现在的名字梦毒,让很多人看了害怕。”
“行,这没问题,就是改名嘛。”梦向田说,“至于镇上的户口登记,都是人用手写的,如果你体检合格,政审的时候,派出所所长会见到你的,我跟他说一下,他改一下就成,最多作个备注。再说了,梦独和梦毒,音同字不同,都是你,武装干部、派出所警察还有接兵干部到庄里走访时,村民们不至于弄错人。”
梦毒回到家,将秘密装在心里。直觉告诉他,如果他将心中所想告知家人,说不定母亲会寻死觅活,家人必定会横加阻拦,让他的梦想早早胎死腹中。
晚上,梦家湾挂在大树上的大喇叭果然响起了梦向田的吆喝声,通知适龄青年踊跃报名应征入伍。但在庄上没有起任何波澜。
夜里,他躺在床上,兴奋得难以入眠;辗转反侧了多时,方才进入梦中。在梦里,他戴着大红花,穿着黄军装,村民们簇拥着他,将他送到村口那棵千岁灵柏大树下,他向村民们挥手告别他的手挥着挥着,可是那个女人却向他跑来,强拉他,叫他回去,不让他当兵。他一着急,从梦里醒了过来,二目含泪,却紧紧握起了双拳。
翌日上午,梦毒并没有去过大队部——其实大队部已改成两委办公室了,但是村民们老是改不了口——他打算下午到大队部填写应征报名表,以免得他报名应征的消息过早被看到的人泄露出去,过早添乱。但是他在大队部附近观察过,他发现,前去报名应征的人少而又少。那个时候,南方前线的战事已经不再吃紧,但是前几年广播里电视上有关南线的战事报道,还是给想过风平浪静的日子的梦家湾人心理上留下了阴影,在他们的想象里,南方前线还会再起炮火,谁家若把儿子送去当兵,无异于去当炮灰。
下午,当梦毒走进大队部时,大队部里只有梦向田一个人,他似乎是专门等着梦毒的到来,还似乎隐隐知道梦毒心中所想心中所忧,还似乎是隐隐地想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