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毒说:“跟你们没什么关系的,我就没想让任何人知道。”
梦胡香说:“别人知道不知道没什么,你总得让俺三婶子知道吧?”
那个女人看向梦毒,眼神里带着不满。
梦毒躲开那眼光,又听梦胡香那般说,他不得不跟那个女人说几句话了,不料抛出的话却硬梆梆的:“你怎么来了?”
听梦毒如此发问,众人皆愣了一下。
梦胡香说:“三叔你这话说得好没水平,她怎么来了?她怎么不能来了?她是谁啊?”
那个女人回答梦毒的话并且反问:“俺来看看你。不是说你当兵要走了吗?”
梦毒一时无言。他还没有收到“入伍通知书”,还没有穿上绿军装,他在考虑如何作答。
梦胡香问:“三叔,你当兵的事儿定下来了吗?”
梦毒决定作出肯定的回答,以便让面前的所有人断了扯他后腿的念想:“对,已经定下来了,当兵的人员名单里有我。”
父亲母亲说:“俺一直反对他当兵来着。”
梦向花说:“自古好男不当兵。”
梦向叶说:“听说,南边的仗还没打完哩。”
那个女人翻了梦毒一眼,问:“你不能不去吗?”
梦毒回答道:“不能。”
那个女人又说:“你跟别人不一样。你要是把你的情况跟上级说说,人家就会同意你不去当兵,总不会抓壮丁嘛。”
梦毒几乎从未与那个女人有过接触,包括语言上的接触,他根本不知她是哪一路思维,心想:是我要去当兵,凭什么是要人家同意我不去当兵?他当即决定把话说得更重一些:“是我要去当兵的,我不能说话不算话打自己的耳光。要是我现在耍赖不去当兵,那我就成了逃兵。”说着说着,他的说话灵感十分机智起来,他认为有必要强调不去当兵的恶果,“我要是做了逃兵,那上级部门就会把我抓起来,当成反面典型来处理,让我站在大会台上,当着那么多应征入伍的青年们的面儿,批斗我,然后把我发配到新疆劳改!”他故意夸大后果,乱说一气,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的一番信口真假之言却取得了意料不到的好效果。
所有人皆被梦毒之话怔住了,在他们有限的认知里,当逃兵,不要说发配到新疆劳改,连枪毙处死的都有,特别是梦毒的父亲母亲,他们是从旧社会里过来的人,更是各有一根敏感的神经。看得出来,他们还是不愿意梦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