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显然是满意的,又一次同时朗声笑起来。
梦毒带上他带来的入伍通知书,准备告辞。那位一直与他进行语言交流的接兵干部即兰连长将梦毒的四字血书重新折好,递给梦毒,脸上的神情很是认真,他对梦毒说道:“小伙子,把你的血书收好。我希望你一辈子把它收好。在以后的人生征途中,当你感觉到快熬不住的时候,就把它打开看看。”
梦毒点点头,但他当时对兰连长说那番话的用意尚未完全领悟。是啊,一个人,一生中,能有几次为了梦想而表现出孤注一掷的至尊至贵的冲动时刻呢?
走出镇政府大院,梦毒骑行在回梦家湾的窄窄的土路上,但他并没有回家,而是拐了个弯,来到了一片初冬的田野上。坐在几篷枯黄的干草上,四顾秋收过后经了冬的寒意侵袭过后的田野,是无尽的荒凉。梦毒的胸间却燃烧着冬天里的一把火,短短的半天多时间,他经历了从“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崩溃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悦。他知道,这一回,他是的确要与这一片家乡的田野告别了,他曾经踏出过远行的脚步,但是又收回来了;几天后,他又将远行而去,去追逐新的梦幻——虽然这新的梦幻并不具体。他预感到,这将是一次漫长的远征;他还预感到,前行的路上有着无尽的坎坷和荆棘,但他义务反顾,别无选择
梦毒觉得自己没有几个想见面辞行的人,小学时的玩伴都是梦家湾的,初中时的同学大多在打工或种田,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不愿意过一种冒险和充满各种不确定因素的人生,而他不能容忍他们质疑他的理想,至于亲戚们,见了还不如不见,他们全会跟父亲母亲等人那样为他洗脑。他想起了曾带他走出过家乡的老大,还有老二吕锋,三哥王超,他想向他们辞行,可是却无法与他们相见,他们有的在监狱,有的在少管所。他现在不想回家。到哪儿去呢?他想,眼前忽然一亮,而后骑上自行车,朝吕蒙县县城驶去,他要去新华书店看看,买几本好书,带到军营中阅读
回到家时,天已擦黑。父亲母亲知道他心情不好,不知如何安慰他,其实也不太想安慰他,便没有过问他什么。而他也只字未提当兵的事儿。父亲母亲以为他当兵之事兴许是真的打了水漂儿,当然便不再提及让他去看望丈母娘和那个女人的事儿。
接下来的两天,有的哥哥姐姐来过,因未得知实情,皆以为梦毒当兵之梦破灭了,虽心里为此高兴,却并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来过后不久,便离去了。
然而第三天上,梦毒早早出了家门,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