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松绑,反倒是加了一圈紧箍咒,把他绑得更紧了,似乎明告他,他没有远方,他的远方就在梦家湾,就在与苟怀蕉的夫妻日月里。
虽然婚约之痛让他难以自拔,但他还是不能完全沉入其中,他要训练,他要学习,他要考试他的考试成绩在滑坡,但好在有惊无险,特别是历史科目,好多人不及格,他的考试成绩刚好是六十分。一些人羡慕他的六十分,他心里想,真不如少考一分呢,那样,他的暑假就会缩短,就得早回院校;他甚至还想,要是两门不及格就取消假期,是不是更好些?但他还是没有故意那么做,面对困境,逃,终归不是办法。
漫长的暑假到了。
大部分学员都踏上了回家的途程,而他,梦独,去往哪里呢?
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回家,虽然他并非无处可去,但他明白,家里虽有婚约缠绕着他,但不回家,就更无摆脱婚约之锁的任何可能。
梦独发现,瞿冒圣在看他,瞿冒圣在用眼光逼他回家,去履行他的“保证”。
放假后的第二天,梦独还是坐上公交车,到了长途汽车站。他本可以乘早班车,但他在车站外转了转,进入了一家小书店,翻看起一本小说来。后来,他买了中午回家的车票,登上了开往吕蒙县的大巴车。
看见那么多人坐在车上摇摇晃晃地沉入睡眠,有人甚至打起沉闷却很响的鼾声,梦独着实有些羡慕。他却天生没有好的睡眠,现在,虽然他的心很累,也想像别人那样忘掉所有烦恼进入美滋滋的睡眠当中,可是他试着闭了会儿眼后,不成,反是精神更加亢奋了。于是他睁开眼,视若无睹地欣赏着车窗外疾驰的、一掠而过的风景。他的脑子里翻江倒海,而他的身心正陷在汹涌的漩涡之中奋力挣扎着。
经过五个多小时的颠簸,大巴车停在了吕蒙县汽车站。
梦独走出车站,向西而行,梦家湾在西边呢。近几年吕蒙县的经济也在飞速发展,与他乡的各种交流日益变多,人流量也在变多,于是派生出多种谋生路子,譬如在汽车站附近,就有不少人以拉三轮车为生,也有人向刚登上车但未及采买路上用品的乘客兜售香烟、啤酒及各种小食品。
因并无回家的渴望,梦独正为是叫一辆三轮还是搭乘黄面的还是步行而有些举棋不定呢,但此时,他的左右各有一位三轮车师傅朝他赶来并热情地叫着“解放军,坐三轮吧?”而在他的正对面,在夕阳的灿烂霞光里,有个腿脚不太利索的年轻人向他挥着手一颠一颠地走来,年轻人身披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