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把她耽搁那么久了,我不能再耽搁她了,要是耽搁她,才是真正的缺德,才是真正良心上会疼痛的。我不能那么做,也不会那么做的。”
“什么你耽搁她?依我看,是她耽搁你。你们订亲的时候,你还那么小,懂什么?她比你大,又是女的,懂得的当然比你多。”
“可是那天,我刚好十八岁,要是从法律上讲,就是成年人了哩。哪怕是一千个委屈,一千个说不清,我也是有一定责任的。”
“她比你责任大,所以我说,是她耽搁了你。要不是她耽搁你,你可能比现在更有出息呢。”王超说。
“是互相耽搁吧。”
“这还差不多。”
“那第二条路呢?”梦独问,看着王超的脸。王超的脸盘没有发育开,依然像过去那样较小,这使他看上去像个少年,但却又布了些沧桑,这沧桑告诉他人,他早已不是少年。
“第二条路是,那个姓苟的女人不是缠住你不放吗?那你就遂了她的心,跟她结婚,这样,你就不会耽误自己朝上升,你跟她结了婚以后,把她撂在家里,不管她,也不回来探家,叫她一个人守活寡;你呢,反正是在外面,要是看上哪个漂亮女人,或者是哪个漂亮女人看上你,就一起过,神不知鬼不觉。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儿,从古到今,不是多得很吗?”王超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又自斟了一杯,并给梦独满上。
看见王超一脸认真的神情,梦独知道他并非在开玩笑,几乎哭笑不得,说:“第二条路比第一条路更损,我要是那么做了,不仅缺德,还犯罪哪。再说,我的人生已经够乱了,难不成得乱一辈子?你指出的这两条路,我都不能走。”
王超用力吸了几口烟,酒意令他的脸些微发红,他打量着梦独的脸,目光专注,说:“梦独,你果真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不,你跟很多人、简直跟所有人都不是一路人。老大说的没错,你太干净了,但我没想到,过了五、六年了,你还是那么干净。可是姓苟的女人跟你不一样,你想上进,她不想上进,想上进的人肯定会输给不想上进的人。你要是也在乡下打庄户,她就纠缠你,你也不会在乎的,可是你,你想进步啊,想进步,当然就有压力。”
“难道就没有别的更好的路可走了吗?”
“你觉得呢?”
“我想找到一条给她的伤害小一些而又能够让我解脱的路。”
“难啊,太难了。梦独,”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