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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实在没有想到梦独当兵的地方会是如此偏僻如此难找,不免小心眼地想,怪不得梦独考军校呢,军校的条件多么优越啊,座落在城市里,要什么有什么;继而想到,看来,把梦独的学籍给闹下来,实在是高明的一招。苟怀砣毕竟是哥哥,他的心里忽然亮了一下,想起了看过的戏文,说:“昌州,昌州,俺想起来了,昌州就是过去发配人的地方哩,那个林冲,绿林好汉,不就是被发配到这里的吗?”
苟怀蕉刻薄地说:“咱要是不来,还真不知道梦毒是在这么个鸟不屙屎的地方当兵哩,还是过去发配人的地方,说起来,他就是在一个大劳改场里劳改。”
苟怀砣说:“在这么个大染缸里,他也能学好?”
苟怀砣和苟怀蕉相濡以沫,一路风尘,浑身汗湿,特别是苟怀蕉的长发凌乱,在秋风吹拂下时而纷披在肩上时而遮在额头上,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其实已经越来越接近昌州场站警卫连的营区所在地了。
由于他们一直在迷路、寻路及问路的状况里踽踽前行,神思便有些恍惚。想到他们的疲劳困顿,想起他们的奔波颠簸,而这一切都是梦独害的,他们便再度开始咒骂起梦独来。一当骂起梦独,他们的精神便又立即振作起来,他们的眼前豁亮了,豁亮中有一个身影闪过,那是梦独的身影,于是他们更加明白也更加明确了,他们的目标就是梦独,仍然是梦独。
苟怀砣和苟怀蕉的思路亢奋地围绕着梦独曲折迂迴。
忽然,较远处——他们感觉近在咫尺——响起雷鸣般的轰隆声,一架飞机展翅向空中飞去——他们先是吓了一跳,继而镇静下来,苟怀蕉还回忆起了梦独信中的简单描述,她想起来了,警卫连就在飞机场旁边。
苟怀蕉对苟怀砣说:“可能快到了。”
苟怀砣问:“你怎么知道?”
苟怀蕉说:“梦毒说过他在飞机场上站岗。”
苟怀砣说:“那就好。这个梦毒,他真的以为自己能像飞机一样飞到天上哪?就是飞到天上,最后还不是得落到地上来?”
苟怀蕉说:“俺早就说过,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似乎是呼应他们的话,又似乎是在反驳他们的话,又一架飞机呼啸着升上太空。
苟怀砣和苟怀蕉的很接地气的想象力告诉他们,飞机升空的地方就有飞机跑道,飞机跑道边上就会座落着警卫连的营区。虽然脚步沉重,但身强体壮的兄妹俩克服困阻,意气昂奋地大步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