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工作,在做饭炒菜,向全连官兵展示他的忠于职守、热爱炊事岗位、扎根军营的铁心壮志。
兴许知道梦独不会跟他长谈,谈老兵倒是没绕弯子,说:“梦独,我听说你想继续留队,是吗?”
梦独也没有迂回,直接道:“是。”
谈老兵又说:“我还听说,现在是我和你在竞争一个留队名额。”
梦独道:“我不知道。留队名额不止一个,想留队的人不止你我,怎么能说成是你跟我之间的竞争呢?”他已经听出了谈老兵的说话用意。
谈老兵说:“梦独,陈参谋长和兰参谋都挺喜欢你的,你能不能找找他们,让他们多给咱们连队一个留队名额?”
“我可没那个能耐。”
谈老兵转而向梦独诉起苦来:“我家里是山沟沟里的,家里穷得要命,我没文化,考军校的事儿当然落不到我的头上,我只指望着能转为志愿兵。我是马上满五年的兵了,只要能留队,就大有希望转上志愿兵。你呢,才是四年兵,哪怕是转志愿兵,也得再干一年多。还有,你考上过军校,但是被军校给开除了,还背上了处分,这样的条件恐怕就是留队,也难以转上志愿兵。今儿个,我就直话直说,你能不能不要留队,把这个名额让给我?”
倘谈老兵话只说一半儿,兴许能让梦独生出一些感动;但他后面的一半话分明是想对梦独釜底抽薪,给梦独来个痛击,以便梦独知难而退知难而让,这,分明就是对梦独的侮辱和冒犯,梦独反倒是不吃这一套了。“我不让。”梦独明确地告诉谈老兵。
谈老兵几乎急赤白脸了,但还能控制着自己,说:“梦独,你不去找上级领导帮忙,在连里又不肯让我,你是专门跟我过不去啊?”
“我没跟你过不去。究竟是走还是留,我服从连队的决定。”梦独说。
“梦独,我本来是铁定留队的,都是因为你回来了。行,你说服从连队的决定,这可是你说过的话,别忘了。”谈老兵起身进了食堂操作间,砰砰地动作很大地干起活来。
第二天,梦独站岗回来时,留给梦独的饭又变得冷冰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