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独!”
“到!”梦独站起身来,响亮地答道。
谈老兵紧张到极点的神经顿然间松弛下去,好半晌过后,面部造型才由哭丧变成花朵,只是那花朵也不够悦目,让他人看到后不愿再看第二眼。
大会临近结束时,指导员宣布了几个事项,其一就是将要退出现役的老兵们在最后的三天时间里不要去其他分队串老乡;其二,各班排不再安排退伍老兵们放哨、值班;其三,会议结束后全连官兵集体合影,退伍老兵们每人还需交一张一寸单人半身彩色照片,以便上交司令部,粘贴在各人的退伍证件上。等等。
连队邀了内场营房附近的一位照相师,于约定的时间将到时,卫兵将这位照相师带到了警卫连营房。
全连大合影;各班排合影;而后,照相师为退伍老兵拍摄一寸证件照。
梦独的表现出乎很多人的意外。许多人以为,梦独没能留队,必会倍感失落,情绪沮丧;但他们看到的梦独却是面带微笑,似乎退伍回家才是他渴望已久的愿望。但在后来退伍老兵们自由合影或邀约连队干部或邀约留队战友合影时,梦独却悄悄地走开了。他既不愿邀约别人合影,也不愿接受他人的邀约,经过了军校大劫,他已经看清楚了,绝大多数人,不,几乎所有人,在对世界、对人的认知和观念上走着的都是人从众的现成老路,他们个个聪明,却缺乏独立思考的能力,也不愿意独立思考,或者是装作不愿意独立思考,他们共同形成的滚滚主流,足以吞没一切逆流而上的人。他又何必自讨尴尬,也令别人尴尬呢?
许多退伍老兵拉代理连长乔云光合影,后来,乔云光忽然想到梦独,问身边的战士:“梦独呢?”
“不知道啊?没看见。”有人说。
“他照过证件照后,好像就离开了。”又有人说。
“快帮我找一下梦独,我要跟他合影。”乔云光道。
可是,连队营房里,并没有梦独的身影。
连值班员来到乔云光面前,说梦独到机场的一个哨位上执勤去了。
乔云光说:“不是说过不再安排退伍老兵放哨值班了吗?”
连值班员说:“我们排长还没来得及改,再说,好几班岗要重新调人呢。”
乔云光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
根据连队的安排,午饭时,包括内场警卫排和阴风口警卫排来开会的官兵们全部在警卫连连部所在营区食堂就餐,权作是为全连退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