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的手里攥着一柄铜鞭,轻描淡写将身前的囚徒抽打地皮开肉绽、惨叫连连。
对方的呼声渐弱,喷洒的热血径直溅到男人那张俊秀的脸上,他笑容却越扩越大,眼底疯狂之色展现得淋漓尽致。
冯玉贞将视线从他滑落至小臂的念珠上挪开,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掉过头扶墙走进偏房。
她走路很慢,这自然不是什么踱步慢行的雅兴;不仅如此,她姿势略微有些怪异,身体重心不稳,微微往左偏,如同小船颠簸倾斜。
幼年滚落悬崖落下陈伤,伤口初愈后便左脚微跛,早前还需拄着棍子才能保持平衡。
后来被冯母强硬地丢了拐杖,咬着牙摔得膝盖上硬生生磨了两层厚厚的茧出来,才得以不借外力如常行走。
虽然跛脚已不影响她干活,但女儿家这般总归不算体面,这也是她熬成十八岁的老姑娘才有人上门提亲的原因之一。
崔泽一个无父无母的猎户,比她尚还大五岁,村里恐怕没有比他更破落的人家。
可冯家爹娘那时候急着给独苗儿子的提亲凑聘礼,索性收了崔泽半吊铜钱和一对大雁,不到半年便匆匆将她许配了出去。
冯玉贞坐在椅子上,颇有些心神不定。
如果没有记错,这个她名义上的小叔子会在磕完三个头后走到她面前,询问要不要跟着他住
丈夫死后,独冯玉贞一个寡妇,概因公婆没得早,她要么跟着丈夫仅剩的血亲崔净空住,要么便直接留在崔家老宅。
至于娘家,已经绝路一条。前世她爹自得知女婿身亡的消息,只待将这个女儿再嫁给河边的老鳏夫榨取几斗米来才好。
正如她所料,少顷,崔净空缓步进屋。
冯玉贞见他果真验证了自己的预言,几乎算慌乱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崔净空神情冷漠,眼珠依旧黑白分明,呈现出一种清澈、沉冷的底色,眼周并无半分红意,想来竟然一滴眼泪都未曾流下。
他在距她四步远的地方停下,开口问她:“某暂居村西的一处砖房里,可勉强遮雨,不知嫂嫂可愿前去?”
这个问题相隔一世,再次甩在冯玉贞面前。
上辈子她仓促拒绝,一方面顾念叔嫂大防,一方面也有点畏惧这个瞧着冷情冷性的小叔子。
崔净空也只点点头,像他来时那样沉默离开了,那也是两人上辈子最后一次见面。
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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