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被它们飞扑到身上。
闹了一圈下来,墨发横七竖八插着几根杂色鸡毛,清冷的脸也生出了人间烟火气。
饭桌上于是定期端上鸡蛋,大多数都进了崔净空的肚子里。他决定参加今年八月份的秋闱,这么一算只剩短短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因而越发忙碌。
冯玉贞有回起夜,外面早已夜深人静,参星横斜,崔净空的桌上依旧亮着一抹烛光。
看似一切都在步入正轨,她却忧心忡忡。话本里提过,崔净空这一回将造人算计,名落孙山。
冯玉贞犹豫要不要把这场既定的阴谋告诉他,可即便说了,现在的崔净空只是个穷酸秀才,没有与幕后黑手抗衡的能力。
再者,万一崔净空追问她是如何知晓,她总不能跟傻子一样坦白自己是活了两辈子的山精怪吧?
可不说,就这么憋在心里,她不免自责,觉得自己愧对小叔子数次的出手相助,只得闷头加倍对他好,连鸡蛋都体贴地给他剥去壳,才白白净净地放进对方碗里。
窗外浮云遮月,光线黯淡,冯玉贞躺在床上,总觉得今晚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把什么要紧的事忘了。
思绪被外面突兀的响声扯回,听着像是碗盏之类的打碎了。
冯玉贞隔着一扇门问道:“空哥儿,是老鼠把碗碰掉了吗?”
没有应答。
不对劲,冯玉贞起身,怎么说崔净空都不可能这个点躺下睡觉,再说刚刚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十分炸耳,崔净空睡得有这么死吗?
她披上外褂,打开门,堂屋黑乎乎一片。回头取油灯,点上灯芯。
这回再瞧,崔净空背对着她,虽然已经躺在地铺上,却穿戴整齐,身体在格外怪异地抽搐着,摊开的左手边散落几块茶杯的碎片。
头发也顾不上梳了,她赶紧提灯快步走去,将油灯搁置在一旁,此时看得更清楚——
崔净空紧紧闭着眼睛,呼吸声微乎其微,眼睛、耳朵、唇角都在往外缓缓渗血,暗红的血痕在原本光风霁月的玉面上纵横交错。
电光火石间,窗外伴云弦月的景象跃上心头,冯玉贞想起今日是七月二十三。
很多时候话本里的描述并不算十分具体,譬如崔净空每月这个时候都极难熬,冯玉贞也只知道他会独自呆在一处硬捱过去,却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折磨。
崔净空连意识都消散殆尽,没法像上次一样把他架到床上。冯玉贞趿着鞋子匆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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