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之时,却有一人站起身,面色微醺,对卞瑄冷笑道:“令弟何在?”
卞瑄脸色微变,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身子摇摇晃晃,又仰面饮尽杯中酒,然后就将酒杯重重砸在桌上,嗔道:“令弟身为任城太守,苛待下属,行藏污纳垢之事,散骑常侍果真要置之不理吗?”
此人口中所说正是卞瑄从弟卞裒,仗着从兄卞粹的势力,卞裒近几年来在任上胡作非为,奢靡无度,下属敢怒不敢言。此人借着醉意如此揭发卞裒的恶行,当真让卞瑄失了颜面。
卞瑄身旁那位男子,淡然一笑,说道:“醉者之言不足信,况且卞裒如今不在,你在卞家如此放肆无礼,可是服了五石散后,发散不畅,火发焚心,不如先扶他下去歇息。”
那人立时就被几名护卫拖了出去,口中仍旧不停的喊道:“明明是卞家仗势欺人,你反倒为他说话——”
这时卞瑄堆笑道:“我看他真的是服散过多,神志不清了,千里(阮瞻字),你说是吗?”
阮瞻讪讪一笑,垂首不语,在座的人大都知晓阮孚最爱服散,卞瑄这般问阮瞻,分明就是在借机嘲讽,作为阮孚的兄长,阮瞻常常会面临这样的窘境,他感到很是无奈。
雨轻看着这一幕,不由得低声问道:“悦哥哥,你说那人会不会是装醉,故意在宴席上生事,给卞家人难堪。”
“他是武韶之子,因杨骏之事其四叔武茂被诛杀,他已经许久未有露面了。”崔意轻声说道:“没想到这次他会前来赴宴,我还真是颇感意外。”
宴席之上有人醉酒,也有人格外的清醒,另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厅内响起,“听闻陆先生见识广博,许某有一疑难,还请先生解惑。”
“但问无妨。”
许广躬身施礼,笑道:“一众流民逃亡至淮南一带,淮南王仁厚,给他们做了妥善的安排,分给他们田地,让他们安心种植,自给自足,如今琅琊王派人来说这些流民均是琅琊郡的百姓,请淮南王将这些流民遣送回原籍,不知陆先生认为此事该如何解决呢?”
陆晔不置可否的笑笑道:“流民之事我不太知晓,不过流民是被迫流亡四方,一旦故乡灾情减退,有很多人就想回到故乡,这也是人之常情。”
许广对他这样的含糊其辞略感不满,面上却一脸谦逊。
“灾民辗转流离,饿殍遍野,赈灾只能暂时解决流民的燃眉之急,他们不可能长期在外漂泊,给他们田地,让他们开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