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他正低首啃着干饼子,桌上还摆着一碟咸菜。
“李从事,你也太过吝啬了,好歹也得略备薄酒款待一下。”郗遐含笑说道。
李从事慌忙颔首回道:“我本来是要准备一桌酒菜的,可是他说自己带着干粮,不必麻烦了,我才——”
那人仍旧大口吃着饼子,似乎不想搭理他们。
“李从事,你去让人弄些热汤来,我怕他待会噎着自己。”
郗遐撩袍跪坐一旁,注视着那人,顺手也掰了一块干巴巴的硬面饼子,放入口中咀嚼几下,又笑道:“你戒备心很强,不过仓皇遁逃却不明智。”
“不逃难道留在这里等死吗?”那人一手拿着饼子,一手用筷子扒拉着咸菜,“小郎君,这饼子你自然是吃不惯的,可是老百姓在灾荒年间能啃上这饼子已然是万幸了。”
“汪长史服毒自尽了。”郗遐倒了一杯茶,淡笑说道:“茅英,你往后也不必再逃了。”
那人正是茅英,被陆云派去的精锐带到此处,他已经见过自己的妻子,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况,只是执意不愿回府衙,郗遐和桓协这才出城来见他。
茅英继续啃着饼子,又夹了一口咸菜,边吃边笑道:“郗家小郎君还未出仕,哪里知晓这官场上的凶险?”
“你倒是谨慎小心,却害苦了自己的一家老小,当真自私。”桓协在旁嗔怒道:“要不是郗兄,你的妻儿早就命丧黄泉了。”
茅英听他这么一说,还真的噎着了,赶紧端起那杯茶,咕噜咕噜灌进去,然后长舒一口气,道:“你这人真不会讲话,非得赶在别人吃饭的时候——”
“被噎着也是活该。”桓协白了他一眼。
这时仆人端着一碗热汤走进来,茅英便放下了饼子,准备喝些汤水,桓协却冷哼一声,“小心汤里有毒。”
茅英没有理他,直接从旁边的包袱里拿出一本账册,交给郗遐,堆笑说道:“这就是我另外记录的府库账册,我一直带在身边,现在交给你,我也能放心了。”
郗遐接过来,仔细翻看着,剑眉紧皱,原来府库储备粮早在半年前就被分批搬运走了,府库竟然是空的,难怪羊邈迟迟不愿开府仓赈灾,根本就是无粮可发。
“茅英,你可知府库的储备粮被搬往何处了?”郗遐合上账册,问道。
茅英摇了摇头,说道:“有关府仓的事宜一向都由汪长史负责,我等也不敢多问。”
“汪京倒是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