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心里一动,有了一种很大胆的猜测。
单子寅的伤势没这么快痊愈,陛下的圣旨也还没这么快下来。
但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出发去西南挂帅的事迫在眉睫,就算是拖,也拖不了几日了。
这几日街头巷尾全都在传单子寅与迎程程这对夫妻简直是假凤虚凰,男子要武不得武,女子要柔不得柔。
单子寅身为单将军独子,身虚体弱无法上战场,迎程程不过一介妇孺,竟胆子大到想代夫出征?
还真当自己是穆桂英呐。
一时间不自量力的迎程程和没脸没皮的单子寅一起沦为了众人的谈资和笑柄。
但单子寅一心在偏院里养伤,根本不在意这些事。
他是不能出院子,能自动屏蔽掉这些声音,但迎程程能跑能跳,还被迎璜特意拉出去听关于她和单子寅的评书,越听越气,却又无可奈何。
迎璜说她:“有什么好气的?至少现在民意已将你同穆桂英联系起来了,眼下虽然全是说你不自量力的,但假以时日,便不会如此了。”
话是这么说,但迎程程还是因此对单子寅十分愧疚。
这日迎程程实在是忍不住了,在替单子寅上药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加重了一些力道。
“嘶”单子寅倒吸了一口凉气,“是想谋杀亲夫吗这位夫人?”
迎程程在这件事上倒是没什么自责的情绪:“也是过不了多久便要奔赴战场之人,这点痛算什么?”
单子寅问:“你怎么了?这几日看着不大对劲。”
迎程程将外头的传言说了一遍,语气相当懊恼:“我去御前这样说,是不是连累你了?”
“愈是如此,陛下越是高兴,这就是在昭告天下,单廷昉虽一生戎马、立下赫赫战功,但他的独子是个废物,不堪大用。”
单子寅轻笑了一声:“因此流言愈是甚嚣尘上,这趟西南之行就愈是非我不可。”
帝王之略,不能让良将实力做大,却也不能落下辜负忠良的恶名。
瞧,你儿子多废物啊,可朕就是如此爱护良将之后,你不是为了保家卫国身负重伤吗?我封你这个废物儿子为帅,也要让他名正言顺去看你。
说不定还是让他去为你送终。
那此举就显得更是天恩浩荡了。
迎程程有些沮丧:“既然到最后还是要你去,我去御前那番话就显得更加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