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了。
各自的主子颇有决裂之势,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人竟不知道该从哪劝起。
余忠仰天长叹,苦涩又狠辣的敲打了一番自己的徒子徒孙们,让他们紧紧皮子,自己作死不要紧,不要连累了他!
眼看着亥时将过,夜色渐深,可书房里还是灯火通明。
余忠盯着远处影影绰绰的树影,又狠狠的叹了口气。
他正要冒死进书房劝劝官家早些安置,便看到几盏明黄灯笼摇曳而来,打头的那盏灯笼上,赫然写着“垂拱宫”三个大字。
他神情一凛,赶忙躬着身子迎了上去:“哎哟,小娘娘,这夜深露重的,娘娘怎么来了。”
小娘娘杨太后原先是先帝的淑妃,无所出,帮衬着文太后一同抚养了赵益祯,赵益祯继位后,两宫并立,文太后称大娘娘,杨太后称小娘娘。
杨太后虽然被称为小娘娘,但实际上的权柄并不小,她在后宫深耕多年,势力不容小觑。
这一点,余忠格外清楚,面对小娘娘杨太后时,恭敬丝毫不减,搀扶着她手,将她往书房门口迎。
杨太后扶着余忠的手,望了眼灯火通明,却大门紧闭的书房,愁道:“皇帝这几日都是如此?”
余忠点头苦笑:“娘娘,老奴也是愁的不行,可官家心情不好,老奴也不敢苦劝,幸而娘娘来了,娘娘快劝劝官家吧。”
杨太后没有生育过,保养的极好,分明已经四十的年纪了,望之不过三十如许,声音也婉转清扬:“皇帝这样苦熬,熬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说着,她在外头扬声道:“皇帝,老身熬了燕窝,皇帝开开门,用一些吧。”
话音方落,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
赵益祯忙疾步出来,扶着杨太后的手,瞥了余忠一眼,斥道:“你怎么能让杨母后在外头等!”
余忠利落的告罪。
赵益祯挥了挥手。
在这个宫里头,他可以不看任何人的面子,但唯独不能薄待了小娘娘杨太后。
杨太后拍了拍赵益祯的手:“好了,是老身怕扰了皇帝料理政事,才没让他通禀。”她吩咐芷汀将白瓷汤碗搁在桌上,揭开盖子,一股浓香溢了出来。
“来,皇帝尝尝。”杨太后亲自盛了一碗,搁在赵益祯的手边。
赵益祯愣住了,那碗里根本就不是什么燕窝,而是一碗虾仁粥,半晌才低笑一声,神情怅然若失:“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