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层云消散,一弯弦月清清浅浅的挂在西墙上。
曹和勇一向治家极严,规矩狠厉,曹府之人,不管是主子还是奴仆,凡有错漏,就没有轻饶过的。
也正是有因为这种无情又严苛的规矩,曹家从上到下,没有一个敢随意打探曹和勇的行踪和公事的。
只要曹和勇一声令下,就没人敢靠近他的房间三丈以内。
盛衍明对曹和勇的治家严苛早有耳闻,今夜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慢慢的放下杯盏,由衷道:“早就听说曹大人治家有方,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令盛某佩服。”
这话原本是句好话,可坏就坏在曹和勇是受他那不成器的侄子牵连才糟贬黜,那盛衍明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嘲讽他了。
曹和勇心中暗恨,脸上却不漏分毫,虚弱无力的靠在床头,气若游丝道:“盛大人过誉了,不知盛大人夤夜前来,是,所为何事?”
盛衍明才不相信曹和勇的那套老了,病了,起不来身的说辞,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曹大人,谭知州死于非命,凶手如今逍遥法外,州府衙署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曹大人身为邓州通判,此时正应该站住来,接手衙署一应事务才是。”
曹和勇重重的咳嗽了几声,脸色惨白如纸,面无人色,连喘了几口粗气才道:“盛,盛大人,所言极是,老夫,老夫明日,明日便去州府,衙署。”
这一句话说的上气不接下气,他一口气没倒上来,竟然两眼一翻,栽倒在了床头。
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
“曹大人,曹大人!曹大人!”盛衍明抓着曹和勇的胳膊连声疾呼,装病的人他见的多了,可他没见过装病能真晕的。
曹管家早就等着盛衍明大声呼喊了,一听到这动静,他立马带着府医冲进房间,一边支使府医切脉,一边抹着眼泪,嚎啕大哭:“老爷,老爷,你这是怎么了,方才,方才不都见好了吗,怎么跟盛大人说了两句话的功夫,你这病又加重了啊。”
盛衍明:“......”
不是,这话是什么意思,曹和勇是被他气昏过去的?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哭喊声。
一群年轻漂亮的女子连哭带嚎的冲进房里,扑在曹和勇的床边儿,情形之惨烈,如同哭丧。
“老爷啊,你这是怎么了,老爷,你醒醒啊。”
“郎君,你可不能丢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