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眼,见他虽然形容落魄,但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形象气质颇佳,不像那些普通的胥吏那样弓腰驼背、老奸巨猾、似忠实奸,一看就让人反感,就皱眉问道,“嗯你颇有诗才,想必是经历过一番苦读的,老夫观你面向不俗,却为何自甘堕落,去做一县衙小吏啊?”
他问这个问题其实有提携之意,至少也是看中了自己,但张文远完全不懂官场规矩,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他有意提携自己,还以为他是怒其不争呢,心说我也想当相公啊,可惜我一穿过来就是个小吏,能怎么样呢?
“这个小人家贫,父亲又走得走,母亲一人拉扯三个孩子已经非常吃力,并无余财供养小人读书,因此只得早早地出来谋生。”
宗府尹淡淡地叹了口气,“本朝范文正公,二岁而孤,家贫无依,但少有大志,每以天下为己任,自幼发愤苦读,或夜昏怠,辄以水沃面,食不给则啖粥而读,如此苦读五年终通六经之旨,慨然有志于天下,你说你家贫,与范文正公比,若何?”
得古人也不好忽悠啊,张文远不过是说了一句“自己家里穷,读不起书”就被他上纲上线,还拿范仲淹来羞辱自己,这天还怎么聊得下去嘛!
他本想说一句,我这等凡夫俗子如何能与范文正公相比,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忙改口道,“相公教训得是,小人一时糊涂,一失足成千古恨,如今想来悔之晚矣,回去以后小人一定发奋苦读,把以前失去的都弥补回来!”
宗府尹嗯了一声,随即又叹气道,“欸一日为吏,终生为吏,可惜,可惜啊!”
见好好的一场人才推荐会要泡汤了,梁端连忙纠偏,“相公,求之不仅精善诗词,音律和算学更是一绝,昨日学生与巩德秀一起出题考校他,不论多难的题目他都脱口而出。”
巩庭芝也附和道,“嗯,求之学的乃是经世致用之学!”
“哦经世致用之学?”面对三个小辈极力吹捧,宗府尹只觉得好笑,心说你们这些小屁孩成天只知道吟风弄月,又何尝知道经世致用之学?老夫让你们随行不过是给你们家族的面子,但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我推荐一个不入流的胥吏,莫非以为老夫的帐下只能用这等人吗?
把心中的恼恨丢到一边,宗府尹又仔细地看了张文远几眼,心说好小子,没看出来啊,居然被郓州三大家族的人如此看重,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当即指了指城外的大水,冷笑道,“如今我郓州城外大水漫天,你既然有经世致用之才,可有法解此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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